娘不必多礼,路见不平,份所应当。
终究未能改变大局。”他语气沉痛,提及了那场惨变。
刘菁眼圈微红,强忍泪水,摇了摇头:“公子切勿如此说,您已尽力,我刘家上下唯有感激。爹爹——爹爹他早有预感,为了不牵连更多朋友,甘愿在府中束手——”她声音哽咽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曲非烟,眼中悲意更浓,“后来,曲爷爷他——”
只见方才还因回到熟悉环境而稍显放松的曲非烟,此刻也安静下来,微微低着头,一双总是含笑的星月眸垂着,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其中的情绪,但那紧的嘴唇和悄然攥住衣角的小手,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听到爷爷的名讳,她的肩膀几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
刘菁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继续道:“曲爷爷义薄云天,不顾自身安危,趁夜闯入嵩山派拘禁之处,拼死救出了爹爹——可他们二人——皆已身受重伤,真气耗尽,最终——最终还是一起去了——”她终究没能说完,话语末尾已带上了明显的哭腔,清泪无声滑落,她又迅速抬手用袖角拭去,显是不愿在外人面前过多失态。
林平川面色凝重,目光扫过两位瞬间被悲伤笼罩的少女,沉声道:“刘前辈与曲前辈高风亮节,肝胆相照,生死不负,此等情义,足令天下须眉汗颜,令人敬仰。斯人已逝,生者如斯,还请二位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要紧。”
他的安慰既是对刘菁,也包含了对一旁默然神伤的曲非烟的劝慰。
刘菁点了点头,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曲非烟也悄悄吸了吸鼻子,别过脸去,望向窗外的绿竹,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只是那偶尔轻微抽动的鼻翼和单薄的肩膀,显是心中依旧酸楚难当。
就在竹舍内气氛沉凝,一时间无人说话之际,相邻的屋子里,一道清冷如冰泉流淌的女声隔着竹壁淡淡传来,打破了寂静:“菁儿、烟儿伤心过度,不宜多言往事。竹翁,你且将她们带下去!”
这声音清淅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言语中既有对二女自然而然的关怀与止哀之意,也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吩咐口吻。曲非烟与刘菁立刻神色一肃,姿态变得更为恭谨,垂首应道:“是,姑姑。”
绿竹翁亦即刻躬身,躬敬答道:“是,姑姑。”他转向刘菁和曲非烟,做了个手势,“两位姑娘,随老朽来吧,让姑姑与林公子叙话。”
刘菁和曲非烟闻言,再次向林平川微微颔首致意,便安静地跟着绿竹翁退出了竹舍,举止间满是躬敬。
林平川心中一动,知是正主即将现身。他目光微转,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心中暗忖:这位“姑姑”,自然便是那位隐居于洛阳绿竹巷中的神秘人物,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