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神教座下教众数以万计,势力盘根错节,分为十二堂、十大长老、七色旗使,遍布江湖。自东方不败接任教主之位后,便将任盈盈册封为“圣姑”,名义上统御天下豪杰与教外势力。诸如“双蛇恶乞”严三星、“万里独行”田伯光、“黄河老祖”祖千秋、老头子等江湖散人,虽非正式教众,却皆奉圣姑号令,受其约束。
就连一年多前在风陵渡口伏击林平川的“桃谷六仙”,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属任盈盈麾下之辈。
竹影幽寂,四下无人。林平川望向那扇掩着的竹门,忽然开口,声音清淅而平静:“林平川,见过任大小姐。”
屋内静了片刻,而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如风吹竹叶。那声音清冷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却依旧从容:“江湖传闻,林公子不仅剑法尽得风老前辈真传,眼界见识更是超凡脱俗。
今日一见,方知所言非虚。”
她并未否认。以她的身份,隐居于此虽属隐秘,但少林方证大师等寥寥数人亦知晓此事,林平川能道破她的来历,并不完全出乎意料。
林平川目光微凝,继续道:“确有一事,林某思索已久,欲当面请教大小姐。”
“公子但说无妨。”屋内的女声悦耳如冰珠落玉盘,自带一股疏离又难掩的贵气。
“一年馀前,田伯光与桃谷六仙在风陵渡口设伏截杀于我。”林平川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淅,“此事,任大小姐可知情?”
“哦?”任盈盈的语气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竟有此事?”
她略作停顿,方才续道:“难怪这一年多来,江湖上再无人见过他们踪迹。”
“不知大小姐对此,作何解释?”林平川追问,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回避的意味。
“田伯光之流,虽名义上受我节制,但其行止放荡,素来令我生厌,我早已严令他们不得近我居所。”任盈盈的声音通过竹帘传来,不疾不徐,“至于那桃谷六仙————公子与他们交过手,当知其为人。行事疯癫,言语颠倒,全然六个不可理喻的浑人。这世上能驱策他们的人,除去其生身父母,恐怕也只有授业之师了。”
其言下之意,自是表明此事并非出于她的指使。
她接着道:“以我之见,定是公子昔日废了田伯光右手二指,破其快刀,他怀恨在心,又以某些手段说动了那六个浑人前去寻仇。这个解释,公子可满意?”
“好。”林平川颔首,“我相信大小姐的解释。”
此事他早有推断,今日相见,不过是为求一个确证。他微微拱手:“近日屡遭变故,心中疑虑难消,冒昧追问,还请大小姐海函。”
“公子不必多礼。”任盈盈的语气依旧淡然。
“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欲烦劳大小姐。”林平川转入正题。
“请讲。”
“久闻大小姐麾下耳目众多,消息灵通。林某想请大小姐相助,查一人之下落。”
“何人?”
“白板煞星。”
竹舍内沉默了片刻。微风拂过,吹动门帘,隐约可见其后一道朦胧窈窕的身影端坐。
“公子寻他,是为报昔日郊外伏杀之仇?”任盈盈的声音再次响起,一语道破关窍。
“大小姐明鉴。”林平川坦然道,“此人受嵩山派唆使,伏击于我,其徒青海一枭已毙于我剑下。此仇既结,便无转寰。为免殃及师门,此人必须尽早解决。”
任盈盈沉吟道:“白板煞星乃邪道耆宿,凶名赫赫,公子虽得奇遇,欲独力除此大,仍需万分谨慎。”
未等林平川回应,她话锋微转,语气中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不过,公子既已得风老前辈垂青,授以绝学,又兼剑宗之助,想来应对此人,应有把握。”
“此事便拜托大小姐了。林某静候佳音。”
“公子亲自开口,盈盈自当尽力。教中自有追踪探查之人,只是此事需时,还请公子耐心等侯数日。”
“有劳。”林平川言罢,自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大小姐慨然相助,林某无以为报,此物聊表谢意,万勿推辞。”
“这是何物?”任盈盈的声音里带上一丝探究。
“大小姐应知林某身世。此乃先祖远图公仗之威震江湖的辟邪剑谱”。”
林平川缓步上前,将册子递向竹帘,“此谱与贵教昔日所得的葵花宝典”系出同源。我想,此物对大小姐或有大用。”
帘内静默片刻,随即,一只纤纤素手自帘后缓缓伸出。那手白淅如玉,手指修长,指尖微泛光华,动作优雅而稳定,轻轻接过了那本册子。
不过片刻,帘内突然传出一声极轻的吸气声,似是主人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内容,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
林平川面色如常。任何人初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