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波旬花?!”
万震山与花园阴影中的狄云,闻听此言俱是身躯剧震!
不同于懵懂无知的万圭,他们深知此花剧毒,沾之无救。
狄云曾亲睹其威:荆州知府凌退思将其涂在凌姑娘棺木上,丁典大哥情难自抑,指尖轻触棺椁便功力尽失,毒发身亡!
其毒更甚,竟能借尸传毒,那一夜在那破庙中那恶僧宝象便因误触毒血,导致一开始就中了金波旬花的奇毒。
而万震山这江湖老手,何尝没听过金波旬花的凶名?
霎时间面沉如水,目光如钩,死死攫住门口那道玄衫身影。
狄云心头蓦地一动:莫非林大哥携了宝象毒血?
但此花奇毒,嗅久必昏。
当年丁大哥便是这般着了凌退思的道。
可师妹在房中良久,却为何毫无异状?
难道林大哥是在故意诈万震山?
思及此,狄云悬着的心陡然一松。林大哥素来爱洁,宝象与丁大哥的尸骨,都是两人亲手处置。狄云分明记得,林大哥当时连半分都未曾靠近。
果然,狄云猜中了!
这所谓的“金波旬花”之毒,自是假的。真花凶险,林平川也忌惮三分。
他用的,不过是些能致人麻痹的寻常毒草,在搭配一下花香,足以便可短暂唬住万震山!
月华如霜,静静倾泻在门廊。
只见一人玄衫素裹,俊秀非凡,正笑吟吟立于门外。
万震山脸上又堆起那招牌的假笑:“公子,莫要与老夫开这等玩笑?”
“玩笑?”
来人正是林平川。他唇角微扬,轻轻摇头:“万大侠当真以为我在玩笑?”
“莫非不是?”
万震山心头恨火灼烧,面上却笑意不减,仿佛真在看一场孩童闹剧。
林平川笑意更深:“若万大侠执意如此想,那便请早备棺椁,明日你们父子便可合用!”
“快交出解药!”
万圭终于按捺不住,指着林平川嘶声怒喝。蝎毒馀痛未消,又闻身中新毒,怒火直冲顶门。
“圭儿,休得对公子无礼!”
万震山依旧扮演着温和长者,竟伸手拦下儿子。父子目光一触,那深藏的阴狠歹毒,万圭立时心领神会。
一旁的戚芳目睹此景,心底莫名窜起一股寒意——公公眼中那从未见过的冷酷,令她不寒而栗。
林平川恍若未觉,依旧含笑:“看来万大侠终究是明白人。”
万震山拱手,不动声色向前挪了半步,语气温和:“万某自问与公子素无仇怨,不知公子为何要开此等恶毒玩笑?”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鬼魅般再进半步!
花园暗处的狄云看得真切,经历重重劫难,他早已看透人心。
万震山此举,杀招必至!
果然!“刷”的一声锐响,青光乍现!万震山腰间长剑毒蛇般弹出,直噬林平川咽喉!
林平川不慌不忙,右手闪电般抹向腰间。红光一闪,“叮”的一声脆响,那夺命一剑已被稳稳架住。
“血刀!你是血刀门馀孽?!”
万震山疾退半步,盯着月下那殷红如血的刀身,失声惊叫。原来林平川归还“铃剑双侠”佩剑后,身上便只剩这把血红短刃。对付花铁干是自寻死路,但收拾万震山,绰绰有馀!
“万大侠又猜错了。”
林平川嘴角噙笑,血刀一抖,红影疾旋,竟诡异地绕过剑锋,直削万震山持剑的右手。
这一刀奇险刁钻,变招如电!
蓦然间红光再闪!
万震山口中发出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嚎!
右掌传来钻心剧痛,五指瞬间已失去知觉!
“当啷啷!”长剑脱手,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绝望的哀鸣。
他低头看去,面无人色,魂飞魄散——右手五根手指,赫然已被齐根削断!断口处,鲜血如喷泉般激射而出,染红了青石板!
“万大侠,五指尽失的滋味如何?”
林平川持刀微笑,语带讥讽。
暗处的狄云心头一热,明白林大哥是在替他出这口恶气!
“小……小畜生……”
万震山痛得浑身痉孪,怨毒地盯着林平川,龇目欲裂,咒骂尚未出口,小腹猛地一阵剧痛,如遭重锤!他闷哼一声,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噗通”跪倒在地。
却是林平川屈指一弹,一枚碎银挟着浑厚真气,精准击中他小腹要穴。
重伤之下,他如何抵挡?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