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水岱安抚着女儿,陆天抒则板着脸,目光如炬地盯着花铁干,后者脸色青黑,垂着头不敢直视。
汪啸风羞愧地站在角落。狄云沉默地站在林平川身旁,眼中仍留有阵阵馀悸。
林平川则闭目调息,抓紧时间恢复伤势。
约莫半个时辰后,衣袂破风声响起,刘乘风的身影飘然落回谷中,面色肃然。
他先对水岱和陆天抒点了点头,随即朗声道:“大哥、四弟,我已按林小友所言,在那土地庙枯槐后的草丛中,寻到了宝象的尸体!其致命伤确为一记凌厉的掌力从身后透入,与林小友所述相符。尸身旁遗落的僧袍,也与江湖上载闻的血刀门僧袍无异。庙内亦有激烈打斗痕迹,绝非作假。可证林小友所言非虚!”
他最后一句,声音洪亮,目光扫过花铁干,隐含责备。
真相大白!
陆天抒浓眉紧锁,对着花铁干重重哼了一声,随即转向林平川,抱拳道:“林小友,此事确是我南四奇管教不严,弟子鲁莽,二弟更是……失察妄为!险些冤枉了好人!陆某在此,代南四奇,向林小友和这位狄小兄弟赔礼了!”说罢,竟躬身一揖。水岱与刘乘风亦一同躬身致歉:“林小友,狄小兄弟,得罪了!”
汪啸风与水笙更是满面羞惭,躬身不起。
花铁干嘴唇翕动,终是没说出什么,也跟着微微躬身,脸色难看至极。
水岱诚恳道:“林小友,狄小兄弟,此番误会皆因我门下而起,实在惭愧。前方不远便有一处庄子,还请二位移步,容我等略备薄酒,一则为二位赔罪压惊,二则也为林小友疗伤。”
林平川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面前躬身的“南四奇”四人,淡然道:“诸位前辈诚意,林某心领。赔罪不必,误会既已澄清,便是最好。晚辈尚有要事在身,且身上这点伤势,自行调理即可,不敢再劳烦诸位。此地事既已了,晚辈便告辞了。”
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陆天抒还想再劝:“林小友……”
林平川已转向狄云:“狄兄弟,我们走。”说罢,对水岱、刘乘风抱了抱拳,看也未看花铁干一眼,转身便向峡谷外行去。
狄云愣了一下,也连忙对众人抱拳行了一礼,快步跟上林平川。
水岱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尤其留意到林平川步伐虽稳,气息却略显虚浮,知其内伤不轻,却不愿接受他们的好意,心中又是一叹。
他深知,经此一事,这二人对所谓名门正派的信任,恐怕已所剩无几。
陆天抒望着林平川挺拔却略显孤寂的背影消失在峡谷口,重重叹了口气,回头狠狠瞪了花铁干一眼,终究没再说话。
谷中只剩下风声呜咽,以及一片难言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