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一连送了好几天的补汤,沉仲越有没有补到不知道,但舒胜丰的气色肉眼可见好了许多,
放的屁都带着一股蛋白质的味道,滂臭!
舒胜丰菊花一热,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立刻放下饭盒,讪笑着捂着肚子夹着屁股冲向了厕所。
舒窈看他那动静就默默屏住了呼吸,就连隔壁床的婶子都手脚麻利地跳下床往外走,
换床位,她要换床位!
这一天天的,谁受得了啊!
沉仲越的床位后边有扇窗户,舒窈垫着脚把它开得大了些,沉仲越趁她不注意,伸出筷子要夹舒胜丰碗里的红烧肉,
被舒窈一转头抓了个正着。
沉仲越倔强地没有移开筷子,而是一脸讨好:
“就一小块。”
他这几天吃的全是些汤汤水水白煮肉,嘴巴都没味儿了。
“不行,吃了要留疤的,难……”
舒窈猛然住嘴,不是,他留不留疤、难不难看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吃吧。”
“我不吃。”
沉仲越用力摇头,就连筷子上沾的红汁都被他擦掉了。
“你吃。”
舒窈象是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那股倔劲儿上了头。
“我不吃。”
沉仲越再次拒绝。
开玩笑,吃了就能让她再找到一个不要他的理由了。
不吃,坚决不吃,谁来都不好使。
“吃!”
“不吃!”
……
解决完人生大事回来的舒胜丰:
“窈窈姐,小沉哥,你们干嘛呢?”
沉仲越大松一口气:
“胜丰,你快吃,菜都要凉了。”
舒胜丰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我咋感觉你俩有点不对劲呢?”
一个是他最喜欢的姐,一个是他最崇拜的哥,这俩要是打起来,他该帮谁啊?
舒胜丰左右为难,干脆端着饭盒跑了。
“舒窈,”
沉仲越放下筷子,“陪我去外面走走,好不好?”
“医生说的,让我适当走动,不能总呆在床上。”
他提前堵住了舒窈的话。
好吧,正当理由,无法反驳。
沉仲越不需要人搀扶,这点皮肉伤,他不知道有多少次的经验,他当时说的都是实话,他确实不需要人来照顾,以前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醒了麻醉的第二天,他就能一切自理,
他这些天安安分分呆在医院,装得虚弱躺在床上,只是想让她多来看他罢了。
他不想再这样蒙蒙胧胧下去,其实他是个耐性很强的人,但在舒窈面前,他宁愿丢了所有的耐性。
沉仲越只想打直球。
他带着舒窈从医院后门走了出去,这个时代的县级医院还很少有后世散步的小公园,医院后面只有一个停车场,里面坐着一位看自行车的老大爷,
沉仲越走得不慢,堪称健步如飞,舒窈跟在后面心惊胆战,
“沉仲越,你走慢点,小心伤。”
“舒窈,”
沉仲越蓦然停住脚步,转过身,舒窈被他泛红的眼角震惊得倒退两步,却被他欺身而上,
“舒窈,”
他再次叫着她的名字,
“你明明担心我、关心我,为什么偏偏不肯承认,非在我们之间划一道泾渭分明的线?”
“你一次一次地给我希望,最后又一遍一遍的收回,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你为什么要在我做手术时一直守在门外,为什么要哭得眼睛都肿了?”
“为什么要每天都来医院?鸡汤、鱼汤、肉汤蛋羹顿顿不重复?”
“为什么要管着我,怕我留疤,怕我的伤口崩开?”
“我明明,已经在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了。”
因为她的一句害怕,那晚之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招惹她,可所有的努力在知道她有危险的那一刻功亏一篑,抑制住的情感在知道她在手术室外守着他、为他哭时全线崩盘。
狗屁的负担、害怕,要是听她的,痛苦的并不止他一个人。
沉仲越忽然想起从前在部队里战友们说的荤话,
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再硬的嘴,压着亲一顿就好了,
当初面对那个厌恶他至极的舒窈,他没想着这么干,很奇怪的一种感觉,但他本能地不想,
现在,面对这个口是心非,嘴硬地能戳死人的舒窈,他想了,可惜已经没了合法的证,
沉仲越这会儿呕死了,早知道这样,他当时才不会轻轻松松放她走。
说他卑鄙也好,自私也罢,他反正就是这样一个人。
沉仲越的步步紧逼让舒窈慌乱地拽起了衣角,她的心思仿佛被人戳了个洞,全部展现人前,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些都是因为你救了我。”
“我救的人多了去了,他们有这样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