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
沉仲越轻轻摇了摇舒窈的手,讨好地笑着:
“你能不能跟大奶奶说说,让她回去,”
“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可以什么可以。”
舒窈板着脸抽回手,沉仲越的手恋恋不舍地跟上去,被她毫不留情地拍下,沉仲越顿时一脸遗撼。
舒窈内心其实是赞同让大奶奶回去的,一个是老人年纪不小了,照顾人又是个费心的活,她怕崔喜凤吃不消,
第二个是刚刚她在门外也瞅见了,沉仲越确实满脸不自在,好歹是个伤患,怎么也得顾及一下人家的情绪不是?
于是等崔喜凤端着盆子回来,舒窈把她拉出去商量:
“大奶奶,等会儿胜利哥过来,你和他一起回去吧。”
崔喜凤顿时不乐意了,
“那小沉怎么办?我在这儿多好,他渴了饿了想上厕所了都能叫我,我还能给他做些鸡汤什么的补一补,”
“我回去了,就把他一个人丢这儿啊?”
“么么儿,这没良心的事咱可不能干。”
崔喜凤看舒窈的眼神都不太对了,但自家孩子,做得不对她得教,
“么么儿,就是不提你,那沉家父子也救了咱全大队的娃,月满、胜丰胜茂,能毫发无伤都仰赖人家呢,我在这儿照顾几天也是应该的。”
“大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
舒窈哭笑不得,
“他一个男同志,这上厕所擦身子什么的,你也不方便……”
崔喜凤不在乎地摆摆手:
“我都这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
“论起来都能是他奶奶辈儿的,我不在乎这个。”
是,您是不在乎,有人在乎啊。
舒窈苦笑,把这话给她说了。
崔喜凤“嘿”地一声,嘟囔着:
“还挺讲究。”
知道是沉仲越的意思,老太太不犟了,
“那我让胜利或者胜友过来?”
沉家两个孩子年纪太小,大人成分又特殊,这进进出出要是被有心人举报了,那别提照顾人了,怕是自身都难保。
小沉住院要填的那个单子,成分那一栏,还是么么儿找那位周大夫帮忙弄的。
“不用,”
“现在正好是秋收,队里忙得很,胜利哥和胜友都是一个劳壮力,”
她已经想好了,
“其实县医院的卫生员都挺负责的,方方面面都能照顾到,我再拜托周医生多看顾看顾,剩下的就是个送饭的事儿,我住得近,早晚来一趟也不费事儿。”
“你还要上班,早上晚上的,多辛苦!”
“再说,人家卫生员也忙啊,哪有留个人在这儿方便?”
“这样,我让胜丰过来,他也12了,不小了,帮帮忙、跑跑腿还是行的,反正他在家也是跟着一帮小的往山上窜。”
大队里的学校有农忙假,胜丰这段时间也不用上课,正好过来。
崔喜凤也不管舒窈怎么说,就这么定下了。
回到病房,沉仲越一脸深意地看着舒窈,趁着崔喜凤不注意,偷偷勾了勾她的手指。
到底是刚做完手术,没一会儿他就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舒窈下班回去就看见了在院子里溜达的走地鸡,周时瑞和周时珍正蹲在旁边看它们从菜地里啄虫子吃,
“窈窈,这是你弟弟送来的,堂屋里还有好多鸡蛋呢。”
舒窈了然,应该是舒胜丰来过了。
她小厨房的炉子上有一锅温热的鸡汤,不知道舒胜丰什么时候热过,
昨天舒胜利过来后,舒窈把崔喜凤带回了巷子,留舒胜利一个人在那边守着,老太太一大早就起来煮米粥,熬鸡汤,送去医院后才同舒胜利一起回大队。
舒窈重新点火热鸡汤,又蒸了一碗鸡蛋羹,煮了一碗面糊糊,带着去了医院。
沉仲越今天已经能坐起来了,他右后腰处有伤,只能往左边倚,恰好面向病房的门,
舒胜丰背对大门语气激动,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忽然就瞅见沉仲越的表情变了,回头一看,惊喜道:
“窈窈姐,你下班了?”
经过一夜的观察,沉仲越从监护病房转到了普通混合病房,这会儿正是吃晚饭的时候,里面全是饭菜味,
舒窈提着东西走过去:
“下班了,我把鸡汤热了一下,做了蛋羹和面糊,”
她把网兜放到桌子上,边解开边问他们:
“你们中午吃的什么?”
“小沉哥喝的米汤,鸡汤没动,被我喝掉了。”
舒胜丰挠着头,有点不好意思。
说是来照顾人,结果把人家的营养餐给吃了。
“小沉……哥?”
舒窈抬头,挑眉看着二人。
沉仲越耳根子一烫,假装看着饭盒,舒胜丰则是眼睛亮闪闪地点头,凑近舒窈小声道:
“他们的枪法好厉害,昨天大沉叔一回去,就被大家围住了。”
他又悄悄吐槽:
“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