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完原主记忆后,他立刻明白自己穿越到了哪里——易中海这个人物,他太熟悉了。
此时的易中海不过三十出头,那年头结婚早、工作早是常态,可他结婚十多年了,却始终没个孩子。
都说他老婆不能生养,可真实情况谁也说不准,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根深蒂固,易中海真能对他老婆死心塌地?
陈寻对这部年代剧了如指掌,自然清楚易中海的算盘——此时他已收贾东旭为徒,如今又盯上了自己。
毕竟贾东旭还有个婆婆贾张氏,而陈寻如今无父无母,原主又是个只知道读书的愣头青,这样的人岂不是更容易掌控?
把他也弄到轧钢厂,收作徒弟,再慢慢调教,不是更好?
易中海被陈寻那个“滚”字惊得目定口呆,手指着陈寻,半天说不出话来:“你……”
“赶紧滚!”
陈寻冷眼盯着易中海,厉声道,“不然,过两天我就带人回来收拾你!”
易中海吓得浑身一哆嗦,慌忙溜之大吉——毕竟那时“黑皮”对普通百姓的威慑力极大,何况此时的易中海还不是后来那个高级钳工。
“老易,这、这真是他?前两天不是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吗?”
“对啊老易,这到底咋回事?”
“他咋突然就能走了?”
“……”
几位刚倒完夜壶出来洗漱的街坊瞧见陈寻进院,个个惊得瞪圆了眼,活象见了鬼。
他们可都记得清楚,就在两天前的大年三十夜里,陈寻是被几个人抬着回来的,脑袋上全是血。
后来一打听才晓得,那天陈寻喝了点酒,跟韩庆奎手底下几个混混起了冲突。
这韩庆奎是谁?那可是北平城里有名的恶霸,手下养着几十号人,在这城里横行霸道。
别说是陈寻这种小巡警,就连警察局长都不敢轻易招惹他。可谁能想到,这才过了一天,陈寻就跟没事人似的,活蹦乱跳了。
“我也闹不明白!这混小子,懒得和他掰扯!”
“等到以后,看有他好日子过!”
易中海漱了漱嘴,用毛巾擦去嘴角的泡沫。
今儿个天刚亮他瞧见陈寻那模样,也吓得够呛。
“唉……这小子真是命硬,这样都没事。”
“可不是嘛,这才两天工夫就生龙活虎的。都说好人命短,坏人活千年,看来这话还真有道理。”
“嘘——你小点声,当心被他听见。”
“听见又能咋的?得罪了韩庆奎,还能活几天?”
“也是……”
这时陈家的屋里,十四五岁的姑娘正搓着双手从被窝里钻出来,套上棉袄棉裤,赤脚蹬上棉鞋就往煤炉边跑。
她掀开炉门下方的风门,炉钩子一拨拉,火星子“滋啦”一闪便亮堂起来。
直到陈寻推门进来,她才闻声转头,顿时惊得站起身,手指头戳了戳里屋又指向他,声音里带着慌:“你……你啥时候溜出去的?咋就起来了?我不是让人捎话叫你多歇几天吗?”
这姑娘扎着两根麻花辫,穿的花棉袄明显短了一截,露出半截手腕,模样俏生生的,正是陈寻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妹妹陈倩。
两人眉眼有六七分象,此刻她瞪圆了眼睛,活象只受惊的小兔子。
陈寻见她这模样,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躺了一整天还不够?再躺下去骨头都锈了。”
他边说边敞开外套,从怀里掏出用布裹着的早餐:“趁热吃,吃完还得洗脸。”
“敢情你才睡醒?”陈倩撇撇嘴,转身又去捅炉子。
陈寻忙抓把碎木屑塞进去,再添块蜂窝煤——那煤是将煤渣、黄土和水拌成泥,用模具压成的圆柱体,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因掺了黄土,烧得慢却充分,不易生毒烟,还耐烧省煤。
此刻风门大开,空气涌入,蜂窝煤“噼啪”燃起,陈寻顺手柄水壶架在炉子上。
他转身走到餐桌旁,暖瓶里的水是昨晚灌的,现在温吞吞的,正合适洗脸刷牙。
一杯温水下肚,浑身都暖了,蜂窝煤也烧得正旺,屋子里渐渐热乎起来。
待水烧开,还得再灌一暖瓶,留着晚上用。
“你……你当真没事了?”
陈倩盯着他,声音都带了颤音。
“铁打的人哪有那么金贵?”
陈寻挑眉一笑,见她眼框泛红,又逗她:“怎么,真担心我?”
陈倩本想凑过去看他后脑勺的伤,一听这话立刻扭头,抹了把脸哼道:“谁担心你?我是怕你死了,陈家断了香火!”
“得得得,你不担心我,是怕陈家绝后。”
陈寻咧嘴乐,抓起个包子边啃边往里屋走,“赶紧吃,别等我好了你又病倒。”
这兄妹俩的关系说起来有意思,属于“相爱相杀”那类。
平日里互相嫌弃,见面就拌嘴,可真遇上事,比谁都上心。
陈寻穿到这副身子才一天,从原主昏迷到他醒来,陈倩守在床前没合过眼,眼睛都哭肿了。
父母相继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