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我沿着马路慢慢往家走,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路边的树影拉得长长的。我一边走一边想那个女孩的事,认识四五年,知道我打排球,还知道老时间老地方……这像是约会的调调,我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还是没头绪。
算了,不想了。我心里有点赌气,大不了刀和皮夹子都不要了,皮夹子里那点钱,就当是这个月白干了。可越想越心疼,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在车间里敲敲打打一个月挣来的。
走着走着,腿越来越沉,中午喝的酒好像还在骨头缝里烧着,浑身都没力气。甪里街的路灯亮起来的时候,我才走到一半的路。路边的人家已经开始做饭了,空气里飘着饭菜的香味,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可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等我拖着两条灌了铅似的腿走到家门口时,天都黑透了,街上的行人都少了。我推开家门,我妈听见动静从里屋出来,看见我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你咋才回来?去哪了?”
“跟同事喝了点酒。”我有气无力地说,往床上一倒,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疼。
我妈在旁边唠叨着,说我不该喝那么多酒,可我已经听不清了。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全是红星二锅头那股烧得人心里发慌的辣味。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全是刺眼的电焊弧光和那个舞剑的模糊身影,还有那瓶65度的红星二锅头,像一团火,在我心里烧了整整一夜。
弧光劈碎铁烟黄,板金敲残日影长。
肩窄偏争兰畔活,琴残暗递少年肠。
梅姐求方逢旧师,笑言长大有新行。
忽逢沈子呼杯急,二锅烧喉气似刚。
三瓶饮罢魂初醉,三轮车碾路茫茫。
公园草软逢剑影,一枕醒来在异乡。
谁拾行囊留故约,五公里路月如霜。
夜枕烧心红焰里,剑姿犹绕梦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