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腰间解下炸药包,小心地放在石板缝隙里。刘衡则带着人往河边跑,手里拿着早就备好的沙袋。
“大人,引线接好了!”王砚之退到我身边,手里拿着火把。
我看向河边,刘衡他们已经开始堆沙袋,河水却在剧烈翻涌,青灰色的雾气里隐约有东西在游动。
“点火!”我下令。
沈砚点燃引线,火花“滋滋”地烧向炸药包。
我们迅速后退,刚退到五十步外,就听“轰隆”一声巨响——石板被炸得粉碎,地下喷出一股黑红色的气浪,带着刺鼻的腥臭味。
气浪冲上天空,与晨雾混在一起,变成了一张巨大的鬼脸,发出凄厉的尖啸。
“成功了?”一名巡防营的校尉颤声问。
我盯着炸开的洞口,里面黑黢黢的,隐约有液体流动的声音。
突然,洞口涌出大量黑水,黑水顺着地面往沁心河的方向流去,所过之处,青草瞬间枯黄。
“不好!”我脸色大变,“蛊巢被毁,但虫卵随着黑水流入沁心河了!刘衡!快拦住黑水!”
可黑水流动得极快,已经快到河边。
刘衡他们堆的沙袋根本挡不住,黑水漫过沙袋,涌入河里——河水瞬间泛起黑泡,青灰色的雾气更浓了,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黑点在水里游动,那是蚀心蛊的虫卵。
“大人……”王砚之的声音带着绝望。
我死死盯着河面,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符——那是之前在道宗那里求来的帝品“清灵符”,据说能净化邪祟。
我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玉符上,玉符瞬间亮起白光。
“王砚之,带剩下的人守住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我抓起玉符,冲向河边。亲卫们想拦我,却被我甩开:“没时间了!”
冲到河边时,黑水还在不断涌入,河面的黑点越来越多。
我举起玉符,将灵力注入其中,白光猛地暴涨,我纵身跃到河面上,将玉符按向水面。
“敕!”我大喝一声,玉符沉入水中,白光从水下炸开,瞬间传遍整个河面。
青灰色的雾气被白光驱散,黑水泡渐渐消失,水里的黑点在白光中消融,发出“滋滋”的声响。
我站在水面上,灵力疯狂消耗,眼前渐渐发黑。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是刘衡,他带着亲卫划船过来,将我拉上了船。
“侯爷!您没事吧?”刘衡扶住我,我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我看向河面,河水已经恢复了清澈,阳光透过晨雾照下来,波光粼粼。
玉符沉在河底,还在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没事了。”
我松了口气,瘫坐在船上。远处,王砚之带着人跑过来,看到河面的情况,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这时,一名亲卫拿着一张纸条跑过来:“大人!大理寺那边传来消息,杨府密室的孩童骸骨,身份查出来了——都是近三年来失踪的官宦子弟,而且……扬弃的书房里找到了与‘聚阴阵’相关的卷宗。”
我接过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孩童的名字,都是朝中同僚的孩子。
原来扬弃为了修炼邪术,绑架孩童,又用蚀心蛊污染沁心河,想借此控制帝都……幸好发现得及时。
怪不得不管是黑冥组织,还是冥王府和其他势力,都与杨府关系密切。
“去刑部提审扬弃,”我对刘衡说,“让大理寺和刑部联合审讯,务必问出他背后还有没有人。”
刘衡应了声,转身去安排。
我靠在船舷上,看着远处巡防营还在搜查的身影,大理寺的人在整理卷宗,刑部的人在搬运最后一批尸体——虽然过程惊险,但终究是控制住了局面。
晨雾彻底散去,卯时的太阳升了起来,照在乱葬岗上,也照在沁心河上。
我知道,这件事还没结束,杨尚书背后或许还有更大的势力,但至少此刻,帝都的百姓是安全的。
“侯爷,该回府歇息了。”一名亲卫走过来,递上一件披风。
我接过披风披上,点了点头。
我站在沁心河岸边,河风带着水汽拂过面颊,看清澈河水蜿蜒汇入远处的护城河,像一条碧色绸带绕着帝都城墙流淌,最终隐没在城郭的轮廓里。
身后传来锄头翻土的闷响、砍刀劈砍树根的脆响,混着亲卫们低沉的喝令,成了这片土地上最实在的动静——昨日还遍布荒草与断木的河岸,此刻正被众人一点点整平。
辰时的日光渐烈,我抬手遮眼望去,方圆十里已化作一片开阔平原。
泥土被翻得松软,呈出湿润的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