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首当其冲。
“大皇子和前太子的争斗,也是高人挑的?”
清儿忽然开口,她声音轻缓,却带着股沉静的穿透力,“前太子一年半前被废,说是当堂顶撞世渊帝,可查来查去,只是为了西境布局。”
周显看向清儿,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头:“高人教我在京兆府查案时,故意把几桩贪腐案的线索引向太子东宫,又让徐大海把假账塞给大皇子的人。
大皇子急着扳倒太子,果然拿着假账去御前告状,闹得朝野沸沸扬扬。
可他不知道,那假账里藏着破绽,陛下一看就知道是栽赃——既敲打了大皇子,又让太子失了陛下的信任,最后两败俱伤。”
我心头一沉。前太子与我镇北王府有旧,虽性情温和,却绝非糊涂人,怎么会轻易被栽赃?
周显说高人“以我为棋子”,难道我查徐大海案,也是高人算好的一步?
“林氏书院的老山长,”我想起他方才提过的人,“他知道这些事吗?”
周显脸上的嘲讽淡了些,多了点敬重:“老山长只教书,不问政事。当年我在书院时,他总说‘做官要守本心,哪怕身在泥里,也要抬头看天’。
有次我被高人支使着做了件亏心事,夜里睡不着去书院找他,他没骂我,只给我讲了个故事——说从前有个棋手,为了赢棋,把棋子都当成了死物,最后赢了棋,却发现棋盘上只剩自己一人。”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握着笔批过无数案卷,也按过高人给的密令:“我到现在才懂,老山长是在劝我,别做那颗被人扔了就忘的棋子。”
“那高人到底是谁?”
我追问,指尖已按在腰间的令牌——那是娘亲赐予的虎贲军调令,能随时调动帝都虎贲军。
若高人真有镇北王的实力,帝都怕是早已成了他的棋盘。
周显摇了摇头,眼里有迷茫:“我见过他不下百次,但是每次要么隔着帘子,要么易容,要么带着面具。
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有三次,第一次是瘦西湖边,他带着麒麟面具,声音像个中年男人;
第二次是在扬州知府的后堂,他在门帘后面,咳了几声,倒像个老人;
第三次……是我进京兆府那天,他带着大皇子的易容面具,亲自送来个锦盒,里面是块龙纹玉佩,只传话说‘照着做,保你平安’。”
“龙纹玉佩?”清儿眉尖微蹙,“宫里除了陛下和几位皇子,亲王,谁能私藏龙纹?”
“不止。”
周显声音发颤,“徐大海背后的神秘人,我见过一次他出手。
那晚我在京兆府值夜,看见个黑影从后墙翻进来,手里握着柄弯刀,刀身上刻着‘十三殿’三个字。
他没看见我,可我听见他跟徐大海说‘先生说了,这步棋不能错,否则连冥王府都保不住你’。”
“十三殿?冥王府?”
我猛地站起身,茶盏差点被带翻。
十三殿是由十三座殿名,联合起来的组织,行事神秘,难以琢磨。冥王府则是屡次与朝堂作对,已经与黑冥组织无异。
但是两者素来水火不容,怎么会扯到一起?还有那个“先生”,难道就是周显说的高人?
清儿伸手按住我的胳膊,示意我稍安勿躁。
她看向周显:“你说神秘人是八境强者?即使帝都城里,八境高手也屈指可数,你有没有关心对象呢?比如大皇子……”
她顿了顿,“前太子萧云离的护卫统领也是八境高手。”
周显眼睛一亮,又很快黯淡下去:“大皇子和前太子,都不是受益者,他们身边是有八境实力的强者,可是没必要将自己拉下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