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河的渡口处,九幽山的先锋正在清点船只。
每艘战船的船头都雕刻着浴火凤凰的图案,甲板上的妖兵个个气息沉稳——最低阶的都是七阶巅峰。
有路过的魔鄢部众试图登船,立刻被凤凰羽箭射穿了咽喉。
告诉魔鄢,别让他的杂兵脏了我的河。先锋将领擦拭着箭镞上的血迹,身后的船队已经升起了紫黑色的旗帜。
关隘深处的密室里,父王的佩剑正悬在沙盘上方。
沙盘上的镇妖关被密密麻麻的小红旗包围,南境的三座山脉已经被染成黑色,代表虚浅残部的灰旗则像野草般散布在各处。
魔鄢的主力会走黑水河峡谷,幽篁的精锐大概率突袭西城门。年轻的将领用木棍点向沙盘西侧,最麻烦的是这些散兵,他们可能在任何时候从任何方向冒出来。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斥候撞开帐门时,手里的信鸽已经变成了一团焦黑的羽毛:黑风岭的妖族开始向东南移动,他们他们带着虚浅的骨杖。
将领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那根骨杖能召唤万只魇兽,当年父王就是靠它才重创了前任魔龙之主。
城楼的号角在黄昏时分响起,这次不再是预警,而是集结的信号。
士兵们爬上城墙时,看见南境的地平线已经被黑压压的妖群覆盖,魔鄢的魔龙族群在云层里露出巨大的头颅,幽篁的凤凰火则像流星般划破天际。
而在那些主力部队的缝隙里,无数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正从暗处看来——那是虚浅的残部,像一群等待分食的鬣狗。
半个月后的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镇妖关的垛口后,整座关隘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士兵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听着远处传来的妖族嘶吼,突然明白这场仗,他们要面对的不仅是明处的两位妖帝,还有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不知何时会扑上来的獠牙。
而虚浅的不知所踪,到底是溃败,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阴谋?
答案,或许要等鲜血染红这片土地后,才能揭晓。
早在刚得到消息前,便通过顶级传讯符通知父王,让父王早做安排。
可是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讯息。
终于在三日前,帝都传回的信鸽腿上绑着明黄绸缎。
展开时,“已遣三位九境巨擘星夜兼程支援南境”的字迹让城楼上爆发出欢呼。
但我摸着绸缎边缘那道若有若无的褶皱,忽然想起临行前父王的叮嘱:“九境强者是帝国的梁柱,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离京。”
夜色降临时,我命人在关隘深处腾出三座密室,每间都布下聚灵阵。
月光漫过城墙时,能听见远处妖族的嘶吼里,已经夹杂着密集的鼓点。
而我们能做的,只有握紧手中的剑,等着那几道能撑起天地的身影,穿过云层落在镇妖关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