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有意思了。”
他低声自语了一句,然后转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纵横交错的屋脊之上,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这一切,都被另一双眼睛,从头到尾,看得清清楚楚。
在巷子对面的一座阁楼的阴影里,沈炼握着绣春刀的手,手心全是汗。
他本来是想跟踪那个说书人,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线索。
却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如此惊人的一幕。
那个斗笠人是谁?武功如此高强,连西厂的档-头在他手下都走不过三招!
听他的口气,他似乎不是朝廷的人,他的目标,也是那块“东宫金牌”,甚至……是金牌背后的郑和与皇帝!
京城,真的要乱了。
沈炼的心,沉了下去。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叶小舟,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漩涡的中心,有太多他看不清,也惹不起的庞然大物。
他原本的复仇计划,在这些巨大的势力面前,显得那么渺小和可笑。
他该怎么办?
是继续躲在暗处,寻找机会刺杀赵靖忠?还是……想办法从这个越来越危险的漩涡里,脱身出去?
可周妙彤还在他们手上,他能脱身吗?
沈炼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迷茫。
赵靖忠最近很烦躁。
肩膀上的伤口,就像那个大夫说的一样,开始溃烂流脓,一到晚上就又痛又痒,折磨得他根本睡不好觉。他找遍了京城名医,用了各种名贵药材,可伤口就是不见好,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窝深陷,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戾。
北镇抚司的校尉们,现在看到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一个个绕着走,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他的霉头,被拖去诏狱扒层皮。
更让他烦躁的是,沈炼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布下的天罗地网,撒出去的无数探子,都找不到关于沈炼的半点踪迹。那个家伙,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妙彤这个鱼饵,也吊在了那里,不上不下。
按照郑督主传来的“旨意”,他不能再对那个女人用刑,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这让赵靖忠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使不出。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书房里,赵靖忠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案几,名贵的瓷器摔了一地。
“养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沈炼都找不到!要你们有什么用!”他对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心腹手下咆哮着。
“大人息怒!”一个百户战战兢兢地回道,“我们已经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了,但凡是沈炼可能落脚的地方,都查过了,实在是没有他的踪迹啊!”
“会不会……他已经逃出京城了?”另一个总旗小声猜测道。
“不可能!”赵靖忠断然否定,“周妙彤还在我们手上,他绝不可能就这么走了!他一定还躲在京城的某个角落,像条毒蛇一样,等着咬我!”
一想到那晚的刺杀,赵靖忠就觉得肩膀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心中那股恐惧和愤怒交织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个亲信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
“大人!有……有新情况!”
“说!”赵靖忠不耐烦地喝道。
“西……西厂的陈档-头,被人发现死在了宣武门外的一条巷子里!一剑封喉!”
“什么?”赵靖忠吃了一惊。
陈档头他认识,是郑和手下的一员干将,心狠手辣,武功不弱。在西厂里,地位仅次于那几个大档头。这样的人物,竟然会无声无息地死在一条巷子里?
“谁干的?”赵靖忠立刻追问。
“不……不知道。”亲信擦了擦额头的汗,“不过,现场有人说,在案发前,看到一个戴斗笠的神秘人跟陈档-头进了巷子。而且……而且有人听到,陈档-头死前,曾大喊‘沈炼在这里’!”
“沈炼?”赵靖忠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好!好啊!沈炼,你这个蠢货,终于还是忍不住动手了!”
在他看来,这事十有**就是沈炼干的!
沈炼被自己逼得走投无路,狗急跳墙,跑去杀西厂的人,想要把水搅得更浑。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赵靖忠的脸上露出了兴奋而狰狞的笑容,“他杀了西厂的档-头,这下不用我们动手,郑和那个老阉狗就饶不了他!”
跪在地上的几个心腹也纷纷附和。
“大人英明!这正是借刀杀人之计啊!”
“沈炼这是自寻死路!西厂的番子可比我们狠多了!”
赵靖忠越想越觉得痛快,仿佛已经看到沈炼被西厂的人抓住,千刀万剐的场面。连肩膀上的伤似乎都不那么痛了。
“来人!”他立刻下令,“把这个消息,马上给我传出去!越大声越好!就说,杀害陈档头的人,就是锦衣卫的叛徒沈炼!他这是在向整个西厂宣战!”
“另外,”他眼珠一转,又想出一条毒计,“派人去西厂门口‘慰问’!就说我们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