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炼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
这个人,竟然是西厂的那个档头!那个当初在严府,被他顶撞过的阴鸷太监!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督主真是好手段。这么一闹,不出三天,这‘东宫令符’的故事,就能传遍整个江湖。到时候,各路牛鬼蛇神,都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涌进京城。”
他喃喃自语着,然后将那身说书人的行头脱下,塞进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里,换上了一身普通的短打,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壮汉。
他正准备离开,忽然,巷子口出现了一个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戴着一顶斗笠,看不清面容。
“朋友,故事讲得不错。”斗笠下的声音很沙哑,“不知这故事,是真是假?”
西厂档头心里一惊。
他被人跟踪了!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憨厚地笑道:“这位客官说笑了。小的就是个说书的,讲的都是些道听途说的野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是吗?”那斗笠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了斗笠下那双冰冷的眼睛,“我怎么觉得,你讲得跟真的一样呢?”
“你……你到底是谁?”西厂档头感觉到了危险,手已经悄悄按向了腰间藏着的软剑。
“我是谁不重要。”斗笠人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重要的是,我想知道,这个故事,是谁让你来讲的?”
“还有,那块金牌,现在到底在谁的手上?”
西厂档头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这人好强的气势!绝对是个高手!
他知道,今天恐怕不能善了了。
“既然你想知道,那就下地狱去问阎王吧!”
他不再伪装,厉喝一声,腰间的软剑如同灵蛇出洞,瞬间弹出,化作一道银光,直刺对方的咽喉!
他身为西厂档-头,身手本就不是寻常锦衣卫可比。这一剑,又快又刁钻,他自信就算是北镇抚司的千户,也未必能躲得开。
然而,那斗笠人却只是微微一侧身,就轻易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剑。
同时,他出手了。
他没有用兵器,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
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夹住了那柄高速刺来的软剑剑身!
“叮!”
一声脆响。
西厂档头只觉得自己的剑像是刺在了一块铁板上,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他心中大骇!
空手夹白刃!而且夹的是以速度和变化著称的软剑!这是何等恐怖的功力!
他想抽剑,却发现那两根手指像铁钳一样,将他的剑死死地锁住,纹丝不动。
“你……”他惊骇地看着对方。
“现在,可以说了吗?”斗兜里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西厂档-头心念电转。他知道自己今天碰上硬茬了。能有这种身手的,绝不是普通人。
他眼珠一转,忽然大喊道:“有刺客!锦衣卫的沈炼在这里!”
他想用沈炼的名字,吸引巡逻的官兵,给自己创造脱身的机会。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感觉手腕一麻。
斗笠人手腕轻轻一抖,一股巧劲传来,西厂档-头再也握不住剑柄,软剑脱手而出,被斗笠人夺了过去。
“沈炼?”斗笠人拿着那柄软剑,在手里掂了掂,发出一声轻笑,“你倒是提醒我了。那个叫沈炼的小子,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他手腕一翻,软剑的剑尖,已经抵在了西厂档-头的喉咙上。
冰冷的触感,让档-头的身体瞬间僵硬。
“我再问一遍。”斗笠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那块牌子,在哪?”
档-头感受着喉咙上传来的刺痛,死亡的恐惧瞬间笼罩了他。他知道,只要对方手指再往前送一分,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我……我说……我说……”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颤,“牌子……牌子在……在西厂督主郑和手上!”
“郑和?”斗笠人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是,是!”档-头为了活命,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全说了出来,“这故事,也是督主让我们散播出去的!就是为了……为了把水搅浑,引各路江湖人来京城……”
“原来如此。”斗
笠人点了点头,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我都说了,你可以放了我吧?”档-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放了你?”斗笠人笑了,那笑声让档-头毛骨悚然。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了你?”
“你……”
档-头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喉咙一凉。
他低头看去,只见那柄属于他自己的软剑,已经深深地刺进了自己的脖子。
他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斗笠人随手将剑扔在地上,看都没看那具尸体一眼。
他转身,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紫禁城的方向。
“郑和……朱栢……”
“这盘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