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背上,花兮感到手腕上的千丝镯突然滚烫,烫得她大叫了一声,吓得稚京差点滚下虎背。
“怎么了?”
花兮握着右手的手腕,那里绕着千万根金丝形成的镯子,此时正如火烧火燎般滚烫,烫得她一连声喊:“疼疼疼!”
稚京伸出小手摸了摸,花兮手腕白皙冰凉,毫无红肿。
稚京惊叹道:“小姑奶奶,演得好哇!跟真的一样!”
花兮:“……”
那疼痛来得汹涌剧烈,但跟一阵狂风似的,刮完就平息下去,花兮心有余悸地又摸了摸手腕,说不疼就不疼了,真跟演的似的。
稚京道:“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女版孙悟空,刚刚唐僧在远处念了紧箍咒?”
花兮敲了他一个脑瓜崩:“怎么那么贫呢,兵器库在哪儿?”
稚京伸手指着前面不起眼的偏僻小殿:“门是锁上的,不过,你跟爷爷师出同门,应该知道怎么打开吧?”
花兮当然知道,葫芦当年死活学不会解禁的术法,还是她教的。
花兮单手结出几个法印,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扑面而来阴冷的寒风……和一股扑鼻浓郁的酒香。
花兮:“?”
白虎的爪垫悄无声息,缓缓迈入殿内。
还真是酒窖,殿内格外幽暗阴凉,向地底延伸,四周都是堆积至房顶的木桶,浓郁扑鼻的酒味从木桶的缝隙中渗透出来,闻着都醉人。
花兮:“你家爷爷兵器就是酒吗?!”
她一回头,发现稚京已经从虎背上跳了下去,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刀,在木桶上割出一条小缝,浓郁的酒液顺着缝隙源源不断地淌了出来。
“你要偷什么偷去吧,我不去了……千年玫瑰酿,嘿嘿嘿,这可是奏善殿独有的玫瑰酿……”稚京笑得像个猥琐的孩子,抱着木桶咕嘟嘟喝了起来。
花兮看得目瞪口呆:“你才多大就喝酒?不能喝的!”
难怪当时指路的时候,稚京吞吞吐吐,犹豫不决,花兮心想在自己家里还能认不识路?这孩子莫不是个路痴?
原来跟她玩儿这套?
她利用稚京带路偷葫芦的兵器,稚京利用她开门偷葫芦的酒?!
她跳下去拎着稚京的后颈,把他往外拖,谁知他像只偷蛋的老鼠,两手两脚一起抱着酒桶,嘴对着缝隙,一口都不肯松。
“葫芦怎么养出这么个酒鬼孙子……”花兮嘀咕着,想把他丢下不管,但是神仙酿的酒何其厉害,看木桶的模样至少尘封了千年以上。
她要是不管,这倒霉孩子能把自己喝死过去。
小白偷偷摸摸在地上舔了一口,被花兮回首一指大呵“住口”,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花兮用红绫把稚京团团捆起,硬生生拽开。
稚京满脸醉人的红晕,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奶奶,嗝,你让我再喝一点,嗝,我保证,不耽误事儿。”
“你爷爷平时不让你喝,那我也不能。”花兮拍拍他的脸,“兵器库在哪?”
稚京醉眼迷离,手指晃晃悠悠:“那里?……那里?还是那里?”
花兮:“……”
小白喉咙里发出隐隐低吼,花兮支起耳朵,听到殿外逼近的杂乱脚步声。
“快,快躲起来。”花兮急忙道,一把背起捆成粽子的稚京,抓着小白的胡须往酒桶深处拖。
那群人近了,隐隐约约听见他们交头接耳。
“罗经五行仪刚刚突然疯转,这里绝对有妖气。”
“……我只闻到了酒气。”
“蠢货!在真君的酒窖里当然什么都闻不出来,你看罗盘指向太阴卦级!”
“我操,有妖偷酒了!”
一群人手持罗经五行,举着刀剑棍棒往里进,手里提着长明灯,晃动的微光照亮昏暗的大殿。
花兮一听就知道,是群殿里办事的仙仆,修为比她只低不高,心里放心了一些,随手捏了一个隐身诀,罩在两人一虎身上。
那群人在酒窖里来来回回地穿梭,几次路过花兮几人的面前,都没能发现他们,但是罗经五行又一直在疯转,让他们又困惑又不解。
“是不是罗盘出错了?”有人问。
“不可能!天帝发给每个宫的罗盘,怎么可能会出错?”
于是他们又闷头找起来,犄角旮旯都不放过。
花兮拖着稚京,领着小白,伏低了身子,轻手轻脚往外挪。
谁知变故突然发生,一个人提着灯从小白身后走过,狠狠一脚,踩在了小白拖在地上的尾巴!
小白:“嗷嗷嗷嗷嗷嗷嗷——”
它这一嗓子,石破天惊,惊天地泣鬼神,吓得全场人仰马翻。
花兮惊恐地扑上去把小白的嘴按拢,但它的嘴实在太大了,咬合力惊人,花兮用大力气都没把它捂住。
“在这里!!隐身了!在我这里!!”有人挥手大喊。
无数晃动的灯影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聚集,躲在原地迟早被抓到,花兮急忙抓着小白,翻身而上:“躲不了了!跑!”
小白四足抹油,向前冲起来,迎着人墙奔了出去,结果看到面前一片银晃晃的刀刃,吓得一个急刹,哀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