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不怕!”花兮伸手,红绫向前一弹,试图卷走那些人的兵器,但这群仙仆倒也并非无能之辈,仗着地形复杂闪躲开来。
有眼见的喊道:“是小少爷!!!小少爷被她绑架了!”
“稚京小少爷!!”
那群人心急护主,直接将飞剑扔来,小白惊慌之下,冲着旁边的酒桶就撞了过去。
它体型硕大,银白的毛皮下是流水般健硕的肌肉,虎背雄壮,一下就将木桶墙顶翻过去,装满酒的木桶如纸片般被吹飞,无数玫瑰酿像深红的瀑布般铺天盖地地涌了下来。
花兮被汹涌的玫瑰酿冲得浑身湿透:“小白!!!”
稚京发出如丧考妣的惨叫:“我的酒啊——!!!!!”
一众仙仆:“少爷啊!!!稚京少爷!!!”
小白:“嗷嗷嗷嗷嗷嗷——”
简直鸡飞狗跳,震耳欲聋,一地狼藉,无数法术光芒和飞剑飞刀在狭窄的过道里飞舞。
小白左突右闪,张皇逃窜,疯了似的撞倒了一堵又一堵高高垒砌的木桶墙,滚翻下来的木桶沉重地撞倒了其他木桶,如同连锁反应般一发不可收拾,千年玫瑰酿的洪流冲垮了更多的木桶墙,酒液汇聚成河,最深的地方淹没了人的胸口。
终于,一盏没来得及熄灭的长明灯,碰到了翻卷的酒浪。
火焰轰然而起,热浪席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整个酒窖中扩散,在酒面上熊熊燃烧。
刺目的火光扶摇直上,舔舐着屋顶,映亮了整个大殿,照亮了无数被烫得鬼哭狼嚎拼命划酒的仙仆。
花兮脑子嗡的一声,反手给稚京先套了一个引冰诀,冰壳覆盖在他的身上,她又给小白套了一个。
小白似乎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吓得不敢动弹,海蓝色的眼睛里火光跳跃。
花兮抓着它的皮毛:“救人要紧!小白!”
小白总算支棱了一回,奋勇在玫瑰酿中腾跃,酒浪四溅,浓烟和扑鼻的酒香混合在一起。
花兮用红绫卷起一个又一个仙仆,用引冰诀灭了火,再捆在虎背上,救了一个又一个,但火势已经大到什么都看不清的程度,冰壳急速融化,灼热的风扑面而来,房梁在烈焰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还有人吗!还有人吗!”花兮大喊。
酒海最中心传来一个隐隐约约的救命声。
花兮当机立断,红绫拴上房梁,将自己吊在半空:“小白,那里火势太大,你先带着他们出去!”
小白抬头看着她,滚烫的火已经燎着了它的毛发,但竟然迟疑着不肯走。
“走啊!”花兮吼道。
小白终于掉头,长啸一声,撞破大门,背着一众人,往外跑去。
大门被破,巨量的空气长驱直入,火势蓦地一窜,愈加凶猛,花兮毫不犹豫地抓紧红绫,向火焰更深的地方荡去,冰壳一旦融化,就立刻再用一层引冰诀,法力飞快得消耗。
“你在哪里?”花兮叫道,伏在大梁上,热浪汹涌,逼得人汗如雨下,“你在哪里!?你大声一点?”
火焰哔哔啵啵地爆响,越来越多的酒桶在热浪中爆开,掀起爆炸般的热浪,甚至高高地炸在了房梁之下。
火海中,隐隐露出一个鹅黄色仙娥的身影,抱着木板,气若游丝:“救……我不会……喝酒布噜噜……”
花兮一手吊在房梁上,红绫探出,紧紧地卷住她的腰,往上一拽!
上方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巨响!
……
要命了。
花兮眼前一黑,整根房梁在永明火的高热下,终于断裂开来!
火势猛地向上一蹿,下落的瞬间,花兮用尽最后的法力,给仙婢身上套了最后一层冰壳,冰在烈焰中融化成水。
湿漉漉的红衣如花一样在半空中飞舞,明亮的烈焰中火星四溅。
她竟然在极致的高温中,感到一丝寒意。
那寒意疯狂蔓延,像是冰雪从天而来。
下一刻,整个房顶被轰然掀飞。
漫天苍穹下起了鹅毛大雪,柔软的白雪像梦境一般,纷纷扬扬地落入火海,湛蓝天际是无数手持仙剑、身着天族银铠的天兵,左手指尖齐刷刷映出法诀的寒光。
两条银色锁链从高处卷来,一条接住仙娥,另一条捆住花兮,将她丢到了地上,天兵训练有素地将剑插在她身前,设下一个禁锢的阵法。
只听其中一个天兵道:“火已经灭了,人都安置在侧殿中。”
另一个问:“人都救出来了?稚京小少爷呢?”
“都救出来了。”
“最后救出来的那仙婢莫非重伤了?我看被人抬走了。”
“不是伤得很重,是醉得很重。喝得都吐了一地,在撒酒疯,见人就问元信将军在哪儿,她要和将军互诉衷肠。”
“……快把她弄走,将军最讨厌女人纠缠。”
花兮听到人没事,刚松了口气,那名天兵凶神恶煞地上前一步,剑柄挑起她的下巴:“至于你,小小狐妖,怎么混进来的?!谁放你进来的?!为何要绑架小少爷?!为何要纵火谋害真君?”
花兮抿唇冷道:“信不信由你,火不是我放的,也是他自己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