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搭在苏清怡的肩膀上,轻声问:“嫂子,怎么了?”
苏清怡回头,便迎上一身军装的马承运,她哽咽开口,声音沙哑:“我看见他了……”
他闻言皱眉,叹息道:“嫂子,我们先回家。”
回想起那日的景象,马承运心中酸涩发涨,那天齐言熠就这么消失在无边的黑夜,谁也无法解释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或许只有齐言熠知道。
……
当时,齐言熠和马承运站在悬崖边上,两人在一天的行旅中微微歇息,放松下来。
“熠哥……不,连长。”马承运拍了一下自己的嘴,一旁的齐言熠轻笑。
“你看,我嘴巴都不敢相信你这个年纪能干到连长。”马承运咧嘴笑道。
齐言熠望向天边,白色的雪花落在他的帽檐,他伸手去接,冰凉的雪花在他的手心化成水。
“这个位置,要是对面有敌人,咱们几个要被打成筛子。”齐言熠望向对面茂密的树林,淡笑道。
他说罢,谨慎地将几人往回拦。
“连长,一营的还在几个山头以外呢,还没到作战地点怎么可能有人来打。”马承运指向视线处的最高山,“那里才是。”
“万一呢,到时诸葛亮骂死你。”
“啧,连长,你就不怕我告二营长孔胜明同志。”
齐言熠话题一转,指了指面前的绳索,问道:“你是本地人,面前这种绳索能滑吗?”
“当然,我去我外婆家就要滑这种绳索,这种,可结实了。”
齐言熠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树林,那边的树林更加茂密,也更容易藏人。他沉思片刻,又问:“有热成像望远镜吗?”
“你看咱们军分区舍得演习用这个吗?”
齐言熠揉了揉眉心,颇感无奈,“那明天早上我们再集体滑过去。”
“咱们带上几个体重比较重的去试试?”
齐言熠最后一次观察对面的树林,没有任何动静,用手电筒照,没有狙击镜反光。
“嗯。”
他有意识地走在马承运前面,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你老挡着我干嘛?”马承运将一只手按住齐言熠的肩膀,“怎么奇奇怪怪的呢你?”
“没事。”
“真没事?”
“我今天不太舒服,有点水土不服。脑袋有点疼,所以有些疑神疑鬼。”齐言熠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是我想多了吧,这地方怎么会有埋伏。”
“就是啊。诶,真没事?你不舒服现在就去睡,明天我们晚点动身。”
“不用。”
马承运穿上保护装备,“那我先,然后教你怎么滑绳索。”
“先别滑,试一试就行。”齐言熠站在悬崖边,帮着马承运上绳索。
“你放心,站那么近干什么。”马承运整个身子凌空,绳索很结实,齐言熠一只手握住上方绳索,点点头。
“好了,快回来。明天再试。”齐言熠再次望向对面,抿紧唇,带上命令的口气。
“行行行,我回来。”马承运一只脚刚刚踏上地面,准备拉齐言熠的手,下一秒,齐言熠却整个身子往左一侧,瘫坐在地上。
“连长,怎么了?”
“快上来!”
齐言熠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一边对马承运喊道,一边抬手举枪向对面射去。
“操,一营这帮孙子!”马承运一只手解开腰间的绳索,一只手握头顶的绳子。
“一排的,上来支援!”
“撤退!”齐言熠大喊出声,面上竟然显出慌乱。他墨色的瞳仁闪烁着几分恐惧以及惊骇,悬崖边上几个士兵不明所以,但还是依令撤退了。
突然,齐言熠面色凝重地拉住他头顶上方的绳索。
“为……”马承运疑惑的话语还未问出口,失重感瞬间使他的话被吞回肚子里。
马承运整个身子全靠绳索支撑,齐言熠在他头顶一米上空,凌空的感觉使他慌乱出声:“怎么回事啊!”
方才齐言熠试图将马承运拉上来的动作不但没有发挥作用,连他也半个身子悬空。
“我把你……甩上去……”齐言熠吃力地开始甩动绳子,“你上去之后马上撤!”
“那你怎么办!”
马承运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来自绳子的离心力使他整个人高速向上,达到高于悬崖的高度。他看准时机,在适当时候松手。最后稳稳落地。
此刻望向对面,依旧空无一人。
“操!”
马承运俯身,向齐言熠伸手,“连长,快上来。”
“我让你撤!”齐言熠怒吼出声,“快撤!”
“那你呢!”马承运强行拉住齐言熠的一只手,黑暗中无声的子弹击中他伸出的那只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