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月怀疑邹途就藏在崇州,故叮嘱她手下最得力的影卫淮渝去查。
崇州距离京师路途遥远,淮渝这一趟离开了近两月才回,不知到底有何发现。
她着急知晓内情,连早膳都没用便去了厢房。
淮渝站在桌旁,身形劲瘦如刃,侧脸轮廓俊朗锋利,眸光却冷似寒星,沉默如影,周身散发着未出鞘的杀气。
听见推门的动静忙抱拳行礼,“殿下。”
“不必多礼。”楚昭月缓步进门,抬手示意他免礼,在桌前坐下,“说说你去崇州的结果。
“是。”
“属下赶到崇州,一番打探之后发现邹家的银钱都送到一座未挂牌匾的宅子中。”
“但属下进入时,宅中已没有人,看灰尘堆积程度,人已离开两月往上,院中有打斗的痕迹。”
说着,淮渝从怀中掏出一块用手帕包好的令牌一角,递到她面前,“属下在院中只发现了这个。”
楚昭月从他手中接过手帕,捻起令牌仔细查看,玄铁镶金的令牌极为眼熟。
她看了片刻,陡然抬眸看向淮渝,“锦衣卫?”
淮渝立刻低头,不敢妄下决断,“属下不敢确定。”
令牌确是锦衣卫所有不假,可将人带走的到底是不是锦衣卫还有待考证。
楚昭月将令牌碎片重新包好递给他,“此事我已知晓,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
见过淮渝后,楚昭月一直在想令牌之事,连早膳用得也不香。
她没想到这件事背后还牵扯了锦衣卫。
林砚修守口如瓶,锦衣卫却能比她更快查到消息赶往崇州,她只能想到一个人。
楚宸渊。
看来他也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外强中干,是个纸老虎。反倒是心机颇深。
想到前几日江清风所言,谢偃戈挨了板子正在养伤,正是她去探望的好时候,“夏枝,备车,去谢府。”
“是。”
围在门外的禁军看守松散,并不会仔细检查,她很容易就混了出去。
马车里的布置清雅,她听着街头的叫卖声和车轮滚动声,闭着眼,身体放松,轻轻摇晃着。
她禁足期,无法光明正大走大门,只得让春露先行,去跟谢偃戈的护卫通了气。
护卫得了谢偃戈的允许,趁着无人在意时开了小门,将楚昭月一行人迎了进去。
“少爷受伤,无法亲自起身相迎,请公主见谅。”
“不妨事,你自带我去寻他便是。”
“殿下这边请。”
谢偃戈的卧房视野开阔,陈设皆以紫檀、乌木所制,低调贵重。
一应用具井然有序,靠墙的多宝架上,一柄绣春刀静陈于案,寒芒隐现。
他只着亵衣亵裤趴在榻上,锦被滑至腰腹,半撑着身子翻看手中书卷。
房门被人推开,楚昭月径直打了帘子进了内室,迎上谢偃戈清亮的视线。
“殿下,你来了。”
他的语气中藏着止不住的雀跃,天知道得知楚昭月来寻他时他有多开心。
本想起身相迎,奈何后背的伤实在疼得厉害,只得作罢。
他从未想过有一日得知他受伤,她会屈尊降贵亲自来看他。
这是否证明在她心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请坐。”他扬唇轻笑,露出一口白牙,如千年寒冰融化,“我叫人备茶。”
“不必。”楚昭月提起裙摆坐在塌边,伸手轻轻搭在他背上,语气又轻又柔,“伤口还疼么?”
“谢殿下关心。”他双手交叠抵住下颚,别扭地扭着头看她,“看见殿下便不疼了。”
楚昭月从荷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柔声开口:“我带了上好的药膏,把你的衣裳脱了让我看看。”
谢偃戈闻言沉默片刻,并没伸手解衣带,“殿下将药留下便是,我这后背血肉模糊的,还是不看为好,免吓到你。”
“快些,还是你要我亲自动手?”
他什么样子她没看过,这时候再装羞赧也太迟了。
此言一出,谢偃戈反倒来了兴致,慢吞吞抬手,“有劳殿下扶我起来。”
她搭上他的手,扶着他翻了个身,从榻上坐起来。谢偃戈苍白的唇色染上些许血色,虽然虚弱,却笑得诱人,“若能得殿下侍奉,我谢停云即使是死也无憾了。”
楚昭月坐于他身侧,轻轻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伸手,隔着亵衣在他后背一顿乱戳。
谢偃戈闷哼一声,疼得脸色扭曲,忙不迭握住她的手不许她乱动,额头渗出冷汗,语气可怜兮兮,“殿下,你好狠的心。”
“谁让你口无遮拦。”她收回手,微眯起眼看他,“还不快脱。”
“噢。”他像受了委屈般,眼尾泛红,扯开衣带,小心翼翼地将亵衣脱下一半,露出健硕的臂膀和带着无数伤疤的后背。
楚昭月怔怔地看着,没想到楚宸渊这次下手如此重。
没听见她说话,谢偃戈心底难免有些紧张,犹豫着要穿上衣裳,“殿下,还是别看了吧,吓人得紧。”
“别动。”她垂眸,打开药罐,仔细给他上药,“这药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