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昭月噗嗤笑出声,乐不可支,笑出了眼泪。
他见状越发恼怒,“你笑什么,朕问你话呢。”
“陛下,沈慕远是我夫君,这塌他睡过又如何,没睡过又如何?”
“如今爬床的可是陛下你啊。”
“谁说朕是爬床!”楚宸渊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再胡言乱语,朕割了你的舌头。”
爬床这两字,半点不符合他的身份气质。
他才做不出这种事。
【割我的舌头?天真,倒是你会死在我前头,待沈慕远谋反登基,我会替你敛尸。等他割我舌头挖我眼睛,将我做成人彘时你已经看不到啦。】
楚宸渊指尖一颤,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刻意摆出的冷漠表情龟裂,“楚昭月,你说什么?”
沈慕远在谋划造反?他会先死?她后被折磨死?
她如何得知?难道这才是她非要嫁给沈慕远的理由?
他心下大震,脑袋像卡了壳般好半晌都转不过弯来。
“陛下年纪轻轻便患了耳疾?我说你爬床、爬床、爬……唔。”
楚宸渊俯身扣住她的后脖颈,吻上她的唇,动作略显急切狂野,带着浓重的占有欲。
“唔,唔……”楚昭月感受着唇齿间的温热,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这是第一次,楚宸渊在清醒的状态下对她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她动了动,双手抵在他胸膛将人推开。
绯色的唇在明灭的烛火下尤为诱人,楚宸渊看着,俯身还想亲。
楚昭月抬手捂住他的唇,认真打量他的容颜,意味深长道:“陛下,今夜你可没喝醉。”
不能用认错人那套。
她的声音虽轻,却一字一句砸在他心头。
楚宸渊对上她的视线,莫名有些心虚,移开视线,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难道她早就知晓那夜的他是趁醉装疯?
不可能,他的演技一向精湛,绝对不可能被她识破,楚宸渊心如擂鼓,喉结干涩地上下滚动一瞬,“醉与没醉又如何,朕是天子,你是朕的女人。”
言毕,他鼓足勇气伸手,将人圈进怀里,不许她乱动,木着脸躺下,硬邦邦道:“睡觉。”
楚昭月若是听话,那便不是她了。她从他怀中挣脱,半撑着身子临摹他的容颜,“陛下,强取豪夺不是你这样的,还得再练。”
他在装睡,双眼紧闭,下颌紧绷,闻言眼皮一跳,“闭嘴。”
她不说话了,但依旧盯着他看。
半晌后终究没忍住,偏头看她,“你不睡觉一直看朕作甚。”
“好看啊。”
短短三个字将他堵住,责问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楚宸渊心中想着适才听见的话,辗转反侧,抬手掐住她的脸颊,“楚昭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他听见的那些,她到底从何得知。
她的嘴被迫嘟起,声音含糊,直言直语道:“有很多啊,陛下问哪一件?”
“你……”楚宸渊越发恼怒,用的劲儿越来越大,掐得她生疼。
楚昭月嘶了一声,似怨似嗔地瞪着他,声音软软的,“疼。”
他陡然松手,看着她白皙脸颊上的指印,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活该,谁让你骗朕。”
“你给朕记着,若往后还有事敢瞒着朕,朕一定杀了你。”
楚昭月揉了揉脸颊,翻身背对他,“下次的事下次再说,睡觉了,好困。”
楚宸渊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地贴了上去,将人紧紧圈在怀中。
她的心声令他疑窦丛生,他无法入眠,睁眼盯着帐顶。
直到门外响起三声轻微的敲击声,李如海刻意压低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陛下,时辰到了,该回宫了。”
“嗯。”楚宸渊没有丝毫犹豫地起身,盯着楚昭月看了好一阵儿,替她掖好被角后才出了上房。
李如海提着灯笼站在廊下,一主一仆很快出了公主府,上了回宫的马车。
楚宸渊单手支在小几上,手旁一盏香炉清茶,闭眼假寐片刻后陡然睁眼,目光锁定缩在角落里的李如海,“李如海,叫人去查查沈慕远。”
无论楚昭月的心声是真是假,他都得有所防备才是。
李如海微有怔愣,毕恭毕敬应是。
*
林砚修好几日不在府中,甫一回府,先去看望了父母和祖父祖母,家中长辈见他平安无事,都松了口气。
确认祖母之病并无大碍,他才回书房处理落下的公务。
这一忙直忙到深夜,林砚修终得片刻休息之机。
他疲惫地按了按眉心,下意识开口:“娘……”
方出口一个字,他才回神,此刻的他已不在公主府,身边并无楚昭月,只有一案清辉冷寂。
林砚修转头望向天边明月,那皎洁的明月在他眼中一点点变成楚昭月含笑的脸庞。
他心头陡然升起几分惆怅,长舒一口气,将从公主府带出的盒子取出,打开一看。
里面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份奏折。
他微有怔愣,拾起奏折展开一看,奏折上是他的字迹,正是他参楚昭月勾引臣下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