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正提着裙摆穿梭在宾客之间,湖蓝色真丝裙上的缠枝莲纹在光影中流转,宛如碧波中绽放的睡莲。她刚给公社书记敬完酒,指尖还残留着酒杯的微凉,便见角落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沈老太端着半杯白酒,脸色却比杯中的酒液还要泛白,原本梳得油光水滑的发髻微微散乱,几缕灰发贴在鬓角,双手紧紧捂着胸口,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娘,您怎么了?”张兰最先察觉到不对,她刚夹了块肥腻的红烧肉塞进嘴里,见沈老太这副模样,油光锃亮的嘴角还挂着肉汁,便慌慌张张地站起身,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哎哟喂,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不舒服了?”
她的喊声像一块石头砸进沸腾的汤锅,喧闹的礼堂瞬间安静下来。宾客们纷纷放下碗筷,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角落,原本融洽的气氛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紧张感取代。阳光似乎也黯淡了几分,红绸上的鎏金铃铛不再叮咚作响,只剩下沈老太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像破旧的风箱在艰难拉扯。
林晚秋心中咯噔一下,方才压下去的厌恶瞬间被担忧取代。她快步穿过人群,湖蓝色的裙摆掠过桌角,带起一阵微风,桌上的青瓷花瓶轻轻晃动,几滴水珠从腊梅花瓣上滚落。“娘!”她俯下身,冰凉的指尖搭上沈老太的手腕,脉象紊乱得如同风中残烛,时快时慢,微弱得几乎难以捕捉。
沈廷舟紧随其后,笔挺的军装衬得他面色愈发冷峻,但眼底的焦灼却藏不住。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沈老太,宽厚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背,声音低沉而急促:“晚秋,怎么样?”
“脉象浮散,气息不畅,怕是急性心绞痛犯了。”林晚秋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前世作为美食博主,她对营养学与基础医学多有涉猎,重生后又在空间技能库中系统学习过医疗知识,此刻一眼便判断出病情危急,“老沈,快把娘放平,解开她的衣领和腰带,保持呼吸通畅!”
沈廷舟立刻照做,小心翼翼地将沈老太放在铺着红毯的地面上。周围的宾客们纷纷起身避让,有人拿出自带的手帕递过来,有人低声议论着找大队赤脚医生,还有人面露忧色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原本喜庆的氛围荡然无存,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不安。
林晚秋跪在地上,发丝垂落,拂过沈老太苍白的脸颊。她快速解开沈老太的盘扣,露出脖颈处松弛的皮肤,又抬手将她的腰带松开,动作利落而沉稳。“谁有热水?”她扬声问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这有!”妇联主任王秀莲连忙从自己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军用水壶,里面是她特意带来的温开水。林晚秋接过水壶,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将水递到沈老太唇边,“娘,喝点水,慢一点。”
沈老太牙关紧咬,嘴唇干裂起皮,艰难地咽了几口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灼烧。她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扫过围在身边的人群,最后落在林晚秋脸上,那眼神复杂得很,有痛苦,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被剧烈的疼痛堵在了喉咙里。
“晚秋……我……心口……好痛……”沈老太的声音微弱得像蚊蚋,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很快便浸湿了鬓角的头发。
林晚秋心中一紧,知道不能再等了。她抬头对沈廷舟道:“老沈,我去拿急救箱,你在这里守着娘,别让任何人挪动她!”话音未落,她便转身快步向后台跑去,湖蓝色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急促的弧线。
后台的临时休息室里,林晚秋反手锁上门,意念一动,便进入了祖传玉佩空间。空间内的现代仓库灯火通明,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物资,她直奔医疗区,那里存放着她精心准备的急救箱,里面不仅有硝酸甘油、速效救心丸等常用急救药品,还有心电监护仪、氧气瓶等专业设备。
她迅速拿起急救箱,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心中却无比笃定。重生这些年,她凭借空间物资与技能护佑家人,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这些来救治曾处处刁难她的沈老太。但此刻,看着沈老太痛苦的模样,那些过往的恩怨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终究是沈廷舟的母亲,是念安和念溪的奶奶,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林晚秋提着急救箱冲出休息室,回到礼堂时,沈老太的情况愈发危急,呼吸已经变得微弱而断断续续,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沈廷舟紧紧握着她的手,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平日里沉稳如山的男人,此刻眼中满是慌乱与担忧,他一遍遍呼唤着“娘”,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样子。
“让一让!”林晚秋挤开人群,迅速打开急救箱,拿出硝酸甘油片,小心翼翼地放进沈老太舌下,“老沈,帮我按住娘的肩膀,别让她乱动。”她又取出听诊器,贴在沈老太的胸口,听诊器传来的心跳声微弱而杂乱,像是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心率过缓,血压下降,必须立刻吸氧!”林晚秋当机立断,快速组装好便携式氧气瓶,将吸氧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