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道:“那杨莲亭不过二十来岁年纪,在教中既无根基威望,又无真才实干,行事粗鄙不堪,可东方叔叔却对他宠信有加,言听计从,甚至充他代行教主之权————此事一直以来,都令人觉得匪夷所思,荒谬绝伦。”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极为肯定,甚至带着一丝寒意:“直至今日,看了林家的这份辟邪剑谱”,我才壑然开朗,明白了其中关窍所在!原来————原来咱们这位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教主,早已————早已舍弃了男儿之身!他————他竟练了这邪门的功夫!也正因如此,他心态剧变,才会————才会那般宠信上那杨莲亭!”
绿竹翁闻言,纵然他年岁已高,阅历丰富,也不禁骇然变色,低呼一声:“这————这竟是因为————”后面的话,他实在难以说出口,只觉得此事太过惊世骇俗。
任盈盈将剑谱合上,丢在桌上,仿佛那是什么不洁之物。她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语气幽幽,却转移了话题:“竹翁,你是否觉得,我对那位林公子,似乎过于看重了?”
绿竹翁沉吟片刻,如实答道:“近年来,林公子的名声在江湖上的确颇为响亮,先后击败青城馀沧海、剑宗封不平等高手————但在老朽看来,馀沧海之流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左冷禅又并未亲自出手。林公子武功资质确属上乘,姑姑对他另眼相看自有道理,但若说格外看重————老愚钝,还请姑姑明示。”
任盈盈淡淡道:“馀沧海虽非顶尖高手,却也绝非庸手。林平川能在那般场合下,正大光明地战而胜之,已足见其根基之稳、临战之能。此其一。”她顿了顿,语气加重,“更重要的是,他竟能入得风清扬前辈之眼,得其亲授剑法。”
绿竹翁回想早年江湖上有关那位风清扬的传闻,不由微微颔首。
须知风清扬的辈分还在他之上,在他尚未行走江湖之时,剑宗风清扬之名便已名满天下,人人无不将其视为剑道中的宗匠。
只是华山剑气之争后,此人便彻底没了音频,最后没想到风清扬竟将恒山派的弟子视作的传人。
任盈盈似是想到教中错综复杂的局势,幽幽一叹,声音中透出几分疲惫与无奈:“如今神教之内,看似尊卑有序,实则暗流汹涌。我这圣姑”的名头,听起来风光无限,手下似有万千豪杰听候调遣————然而,真正遇到大事,那些人中,又有几个是真正可靠、能够托付心腹的呢?”
绿竹翁作为任我行的师侄,自然深知任盈盈多年来一直在暗中打探其父下落,图谋救父复位。他低声道:“姑姑所言极是。
那些依附于圣姑名下的绿林人物、邪派高手,驱使他们去打家劫舍、争抢地盘,或是摇旗呐喊,他们自是争先恐后。但若要他们生出胆量,直面教中权威,尤其是————与那位深不可测的东方教主作对,他们便是借他十个胆子,也绝无这份勇气与忠心。”
任盈盈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所以,我们需要的,是真正有能力、有胆识,并且————有可能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的人。而这位林公子,便属于这种人!”
她并未把话说完,但其中的招揽与利用之意,已不言而喻。
竹舍内再次陷入沉默,唯有窗外风过竹叶的沙沙声,仿佛在低语着江湖的波谲云诡与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