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镖局,总舵。
窗外风雪依旧,冷梅傲立枝头,而室内却温暖如春。
林平川与蝶舞二人衣衫已解,面对面盘膝坐在锦榻之上。烛火摇曳,映照着蝶舞如玉的肌肤,泛起淡淡莹光。她长发如瀑,散落在雪白的肩头,几缕青丝被薄汗濡湿,贴在微微泛红的脸颊旁。
林平川左臂与蝶舞右掌相抵,二人内力交融,气息相通。只要谁在练功时遇到难处,对方受到感应,立时能运功为助。
此刻二人正在修炼古墓派的“玉女心经”,蝶舞身轻体柔,天赋异禀,修炼古墓派诸般功法进展神速,不过半月功夫,已将林平川所传授的入门功法尽数掌握。
眼下二人已修炼“玉女心经”约莫半月,其中那玉女心经共分九段行功。这一日林平川已练到第七段,蝶舞也已练到第六段。虽然衣衫尽解,但全身热气蒸腾,宛如置身温泉之中。
这玉女心经单数行功是“阴进”,双数为“阳退”。蝶舞练的是“阳退”功法,随时可以休止;林平川练的“阴进”却须一气呵成,中途不能微有顿挫。
若是放在以往,林平川定然不愿轻易尝试。但眼下内忧外患已除:朱猛身亡,司马超群离开长安,内患公孙兄弟、计先生以及吴婉四人也已伏诛。原本将卓东来视为敌手的萧泪血父子,在得知彼此血脉相连后,也已化干戈为玉帛。
如今外患尽除,林平川自然能心无旁骛与蝶舞修炼。早前在恒山上,碍于门规,他只能暂且放弃“玉女心经”,但眼下身处这番江湖,又有蝶舞这般绝色佳人在侧,自然可以尝试修炼。
相较于“血刀经”、恒山本门内功心法或是“神照经”,“玉女心经”另辟蹊径,自旁门左道力抢上风。修练成功后,随着古墓派内功渐高,学者身轻足健,出手快捷,于常人发出一招的时刻中可连发三四招,但招力却并不相应而增。因林朝英只想胜过王重阳而非杀他,故心经武学只求身法快捷、招式匪夷所思。
加之这“玉女心经”练至深处,本质便是男女双修的功法。当年林朝英撰述“玉女心经”,虽是要克制全真派武功,但因对王重阳始终情意不减,故撰述到第七章“玉女素心剑”之时,幻想终有一日能与意中人并肩击敌,因之“玉女心经”的第七章的武术特别地有转喻之意。
眼下二人虽无全真剑法,无法修炼那“玉女素心剑”,但实则暗合“玉女心经”第七层真意。只因使这玉女素心剑法的男女二人徜若不是情侣,则许多精妙之处实在难以领会;相互间心灵不能沟通,则联剑之际是朋友则太过客气,是尊长小辈则不免照拂仰赖;如属夫妻同使,妙则妙矣,可是其中脉脉含情、盈盈娇羞、若即若离、患得患失诸般心情却又差了一层。
彼时林平川与蝶舞二人相互眷恋极深,然而未结丝萝,蝶舞内心隐隐又自觉与林平川差距过大。此刻二人同修“玉女心经”,心中当真是亦喜亦忧,亦苦亦甜,这番心情,与林朝英创制这套“玉女素心剑”之意渐渐地心息相通。
林平川如今“玉女心经”尚未大成,但自身轻功身法已有质的飞跃。蝶舞亦然不差,原本她就是舞蹈大家,身轻体柔,修炼这“玉女心经”又与她心境相合。如今武功虽谈不上当世一流,但即便是卓东来这般高手,想要杀她,也决计难以轻松做到。
徜若蝶舞将这门玉女心经练至大成,争雄江湖或许还谈不上,但天下之大皆可去也。配合上古墓派的轻功身法,日后就算是卓东来这般高手出手,也难以将她留下。
风雪已逝,三月的长安街头已多出一丝生机。
大镖局平日接待重客的大厅内,林平川右手轻拥蝶舞纤腰,而厅下卓东来静静伫立,嘴角含着一丝难得的微笑。
“你要将这柄剑献给我?”林平川看着桌上那柄被白布包裹的宝剑,目光里少见地透露出一丝好奇。
——
“宝剑配英雄,而放眼天下,也唯有公子配得上使用这柄剑!”卓东来微笑道,语气中带着真诚的敬佩。
“哦?”林平川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宝剑。陈旧的剑鞘,缠在剑柄上的缎子也同样陈旧,已看不出本来是什么颜色。
“这把剑一定杀过很多人的。”林平川突然心有所感,指尖轻抚剑鞘,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杀气与历史。
在这陈旧剑鞘中的剑,一定锋利得可怕。因为这本就是江湖中最可怕的一把剑。
“不错!它便是长生剑!”卓东来微微一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
“长生剑?”听到这个名字,一旁的蝶舞也好奇起来,美眸中闪铄着疑惑的光芒,“一柄杀人剑,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你可听过一句诗?”林平川转头看向蝶舞,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什么诗?”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这是李白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