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耀金币领,阿波卡利斯城堡。
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代替莱昂主持大局的塞拉菲娜公主,尽管面色苍白,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依旧强撑着挺直脊背,碧蓝眼眸中闪烁着属于王族公主的坚毅与决断。她面前的长桌上,铺着几张羊皮纸,上面罗列着触目惊心的数字——那是阿尔弗雷德管家刚刚呈上的、即将到期的债务清单和领地近乎枯竭的库存报告。
“…帝国第一批援助的药剂和材料,只能勉强维持莱昂的生命和核心结界,无法变现。精灵的‘保费’早已耗尽。库房金币存量不足一百,三日后需要支付的士兵饷银、工匠工钱以及…那笔该死的债券利息,总额超过五千金币。”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干涩,每报出一个数字,老脸上的皱纹似乎就深了一分。
角落里,曾经意气风发的首席财务官薇尔娜·灼鳞,此刻像一只被雨淋湿的雏鸟,蜷缩在椅子上,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空洞地望着那些数字,嘴里反复念叨着:“…流入…流出…缺口…平衡…等价…呜呜…算不清…脑子像一团浆糊…” 她被封印的金融天赋,让她面对这赤裸裸的生存危机,只剩下最原始的茫然与恐惧。
格伦德尔大师抚着雪白的长须,眉头紧锁:“…结界能量消耗巨大,储备魔晶最多支撑半个月。帝国和精灵的探子像秃鹫一样在边境盘旋,防御压力与日俱增。必须尽快获得实质性的资源注入。”
塔莉娅抱着双臂,龙瞳中金芒闪烁,压抑着烦躁:“…要不要我直接去那些窥探者的营地上空飞一圈?喷口火警告他们一下?”她本能地倾向于用力量解决问题。
格温立刻摇头,沉稳地道:“…不可,塔莉娅。贸然展示武力,若被对方视为挑衅,反而可能引发冲突。现在领主昏迷,我们经不起任何额外的战事。”
米娅耳朵耷拉着,小声补充:“…而且林子里那些脏东西越来越多了,神出鬼没的,专门搞破坏,巡逻队根本抓不完。”
坏消息接踵而至,压得人喘不过气。
塞拉菲娜公主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她知道,此刻绝不能慌乱。
“…诸位,”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抱怨和恐惧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在危机彻底爆发前,找到突破口。”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当前危机,核心在于‘钱’和‘势’。没钱,内部崩溃;势弱,外敌入侵。所以,我们必须同时在这两方面着手。”
“…第一,对外‘借势’。格伦德尔大师,请您以领地首席法师的身份,分别向帝国埃尔默院长和精灵泰拉里斯大导师发出正式魔法通讯。内容不必哀求,而是陈述利害:闪耀金币领若崩溃,北境防线将出现巨大缺口,深渊与北方威胁将长驱直入,帝国与精灵亦不能独善。要求他们提供紧急的低息贷款或物资援助,我们可以用未来三年的矿产开采优先权、或特定区域的‘星痕净化’服务优先权作为抵押。态度要不卑不亢,强调这是‘互利共赢’的战略投资,而非乞讨。”
格伦德尔大师眼中精光一闪,颔首道:“…公主殿下思虑周全。老朽这就去拟文,定当据理力争。”
塞拉菲娜公主点头,继续道:“…第二,对内‘稳势’。塔莉娅,格温,加大巡逻力度,尤其针对那些散播谣言和进行破坏的小股敌人。一旦发现,坚决打击,以雷霆手段震慑宵小,向领民展示我们仍有守护之力。必要时,塔莉娅你可以进行小范围的威慑性飞行,但切记把握分寸。”
塔莉娅和格温齐声领命。
“…第三,”塞拉菲娜的目光落到眼神空洞的薇尔娜身上,闪过一丝无奈,但还是说道,“…薇尔娜,我知道你现在…状态不佳。但领地的账目终究需要人理。阿尔弗雷德年事已高,不堪重负。请你…尽力尝试,哪怕只是最简单的收支记录,也必须有人做。这是底线。”
薇尔娜浑身一颤,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塞拉菲娜,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认命般地点了点头,颤巍巍地拿起一支羽毛笔,对着那堆账本,仿佛面对什么洪水猛兽。
安排完这些,塞拉菲娜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对阿尔弗雷德说:“…阿尔弗雷德,组织人手,清点城堡内所有非必需物品,包括…我带来的部分珠宝和艺术品,做好…必要时变卖的准备。同时,派人安抚领民,公开承诺,饷银和工钱绝不会拖欠,但可能需要延迟几日发放,希望大家能同舟共济。”
命令一条条下达,众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虽然前路依旧艰难,但至少有了明确的方向,纷纷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城堡内外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紧张地运转起来。
格伦德尔大师的魔法通讯发出了,措辞严谨,既点明了利害关系,又维护了领地的尊严。帝国飞舟和精灵前哨基地在收到讯息后,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显然在进行激烈的内部评估。
塔莉娅和格温率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