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阳镇共有两处水运渡口。
一处因外来船只多是大型楼船法舟,大都用来停泊外地来往商船、客舟。
另一处渡口,占地小些,则多用于来往鹤阳岛与小镇之间的舟揖摆渡之用。
馀庆以往来回道馆与鹤阳镇,便多走的小渡口乘船。
此番亦是如此。
不过相比往常,今日馀庆到达渡口之时,却发现多了不少大船,以至于许多小舟,都被迫挤到了边角去。
害得馀庆费了些功夫,才找到了只没有客人的渡舟,定下了行程。
因小舟本就渡不得几个客人,来往小镇与道馆之间,也就不到百湖面路途,不耗费多少时辰。
所以艄公并未让馀庆多等,在他登船之后,便直接将船撑出了码头。
眼见水天渐阔,湖面烟波入目,视线再无建筑楼船阻碍。
馀庆心中本还有几分亢奋的情绪,也才随着荡漾水波,渐渐平复下来。
他回头看了眼码头方向,瞧着那渐行渐远的攒动人头,不由向船头撑船的艄公问道:“船家,我记得这边鱼龙渡以往应该是甚少有大型楼船停泊的吧?怎么今日却多了它们?”
艄公是个模样已过半百的老者,算上真气因素,或许该有七八十岁了。
闻言也没回头。
一面撑船,一面回答道:“这不是昨日镇守府政令颁布出来了么,如今年月,传音海螺盛行,各地得来消息也快。是以政令才出,今日便已经有不少周边的修士过来打听具体情况了。”
“鹤阳镇又只有两个渡口,飞马渡那边地方是大,但也不够用,许多外地来船,这才停泊到了鱼龙渡来。”
“原来如此。”馀庆有些意外。
虽然早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他却没想到周边地方的人会这么效率。
这时。
艄公也不知是今日被别家楼船挤占位置,眈误了生意,心有不快。
还是因为来往渡客,习惯了多说多问。
却又开口道:“说起这事儿,今日客官能找到我这私人小舟,其实都还算是占些运气了。”
“哦?这又是个什么说道?”馀庆讶然,“我看渡口虽占去了不少地方,也还是有不少摆渡道友的小舟,停靠边角吧。”
艄公解释道:“客官有所不知,今日之所以还有我等馀地,实是因为就在咱们鹤阳镇政令颁布出来没多久,黎尘道宫、酉阳道宫等仙门设在东山郡下的几个下院附属镇坊所在,竟也是一齐颁布了此道政令。”
“也正是因此,这东山郡四下,各路修士,才分流不少去了他们那边。不然这会儿咱这地方,只怕不止这么些船,咱们这些小舟,多半得被挤到更远处去停,自然难找,所以我才说您这是占了几分运气呢。”
馀庆奇道:“还有这等事?”
艄公回答:“我也是听在渡口等客时,听人说起的,料想不假。”
馀庆若有所思。
黎尘道宫、酉阳道宫等势力,都是云黎州仙门大派,也都在仙盟占据一定的管理权力。
一如吞月道宫一般,诸派于东山郡都设有下院道馆。
各家一起颁布如此政令,馀庆倒是不觉有什么意外。
但如今都在鹤阳镇镇守府颁布后,才一同发出来,就有些奇怪了。
‘鹤阳镇早就收到道宫方面的政令安排了,迟迟不发,是下面的人私心作崇。为此及至前日宁处玄到此巡视,方才立时发出……由此观之,看来这其他几个大宗的下院驻地,情况也差不多。至于为何同时颁布……保不齐怕是互相之间,有些什么勾搭……’
当然。
这消息本质上来说,与馀庆扯不上多大关系,他也没必要费心去琢磨。
只是他眼下有极大可能考取仙门,而日后若是成了仙门弟子,便也少不得如同宁处玄一般,替门派四处奔走,处理门中事务。
尤其身为东山郡百姓,门派安排司职之时,多数也会考虑门人弟子对地方的熟悉情况,更多安排去往本地做事。
既然知道自己有希望成为仙门中人,馀庆自然免不了对这种仙门政务相关的消息,比较关注。
毕竟说不好他日后就有用上的时候。
艄公怨气不小:“诶,要不说这上头的人嘴皮子一动,咱们这些穷苦修士,便得疲命苦劳呢……政令是好政令,可也没能估计我等渡客,未免考虑不周了些……”
“……”馀庆哑然,却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好在这时艄公也反应过来,想起馀庆这是要去道馆,上船前虽未表明学子身份,看着年纪,也不难认出身份。
而馀庆作为道馆学子,半个仙门后辈,自己现在说这些埋怨话,显然失言。
于是急忙回头,讪讪致歉:“无心之言,并非真有意说仙门不是,还望客官莫要在意。”
馀庆摆了摆手,微微笑道:“船家安心,在下并非多舌之人。”
艄公这才松了口气,但也不敢再和馀庆搭话了。
埋头便专心撑起船来。
…
修行之世,便是私人舟渡,也多有不凡之处。
例如馀庆所乘的这艘小舟,便有有几分符录手段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