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胜,你这兄弟,确实有点牛,这点年纪,红枫桩制艺便掌握得如此精熟,如此天分,怪不得能考上鹤阳道馆呢,我算是服了。”
匠造间所在。
馀庆沉浸于灵桩制作,无心外物。
五名已经被他熟练手艺所改变看法的匠人中,一个瞧着大概四十来岁模样的矮瘦汉子,却悄悄把胡胜叫到了匠造间外。
“老陈,有事儿说事儿。”
胡胜瞥了汉子一眼,“以你的性格,就是见了我这兄弟厉害,同你扯不上关系的情况下,你只怕也就当看了个热闹,不会太在意。”
胡胜回头看了眼匠造间,无奈道:“你自家都明白冒昧了,怎么又来为难我?你当我同庆哥儿认识有多久?若非他恰好走了我师父的门路来工坊做事,人家道馆弟子出身,我都未必能碰上面,这事儿我帮不得你。”
说着便要回去。
“阿胜你等等。”老陈急忙拉住胡胜手臂,苦着脸恳求:“哥哥我也知道这有些为难你,不过我这也实在是没办法了。你还记得两年前的时候,我同你说过的,邻居街坊家出了个道馆仙种的事情没?我家如今遭那名道馆仙种所害,被骗了一大笔符钱,又因方方面面因素,又无处去讨,眼见日子是快过不下去了。”
“原本我都不知该如何处置了,这不是见馀老弟也是道馆出身,兴许能帮着打听些消息,这才死马当活马医,求你帮这个忙。”
“阿胜,看在咱哥俩也算相处几年,有那么几分情分的份上,帮哥哥搭个桥,不管事情能否得到解决,哥哥都记你这份恩。”
胡胜十分诧异。
下意识问道:“怪不得这些天都不见你去‘躲儿巷’找姑娘了,我还当你是收了心,知道顾念家里了,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不过你这究竟是怎么个回事?你这人往日虽有些混不吝,总归也还算知道好歹,平日里叫你请个酒都扣扣搜搜,怎么就被骗钱了?而且看你这模样,似乎是家底都掏空了?”
“我也是瞎了心。”老陈一叹,简单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却原来。
老陈邻居家出的那位仙种,数月前突然告假回家,也不知是不是发达了,竟还弄了好大排场,连随从都是炼气三四重的修士,很是给家里涨了些脸面。
街坊邻居们见状,只以为这道馆仙种果然起了势,免不得上门巴结。
此后不消几日。
周边便传出了其人在道馆得贵人看重,入手了一份大生意经营的事情,连并还说那仙种记挂街坊少时照顾,有意回馈乡邻,是以却愿意将手头贵人所赠的‘股份’拿出些来,低价卖给街坊,算是给父老们发些利市。
老陈也算打小看着那邻家仙种长大,知道是个勤恳好学的好孩子,几经打听过后,也没查出有什么问题来,便对这事儿上了心。
后来更听说有买了份子的街坊,果然有了不小回馈。
寻思其人道馆背景,前程远大,料想不至于出什么事情。
便也再坐不住,亲自将家里存银拿了出来,投了过去。
前两个月还好,果然见了利钱,可还没等他一家高兴,那道馆仙种却在前些时日返利日子的时候,没了消息。
乃至连并家中父母姐妹,都不见了踪影。
投了符钱在其人身上的一应街坊,一时急成热锅蚂蚁,费心几经探寻,才知道那仙种已经将家人安排到了鹤阳湖附近的鹤阳小镇上。
老陈当即随同街坊们找到了鹤阳镇去,终于知道大家原是遭了骗。
那邻家的道馆仙种子,根本没有什么贵人提携,更没有什么生意经营。
忽悠街坊的符钱,尽然全都是拿去赌石了。
“我们找到鹤阳镇去时,其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家人安住小镇之中。我们倒也有心去找他家人的麻烦,可鹤阳镇乃是仙门为护卫道馆专门设立的驻地,里头还住了不少鹤阳道馆道师们的亲眷,没人敢在那里闹事,更别说我们这些没背景的散修了。而鹤阳道馆,更不是我们能去,以至于我等一时却是进退不得。”
老陈哀叹:“我们也不敢去问责道馆相关执事人员,无奈之下,咱一群人也只得退了回来。只是这事儿得不到解决,符钱自然也拿不回来,我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是以今日知道馀老弟身份,才寻思能否求助一二。他也是道馆弟子,兴许有些门路,能知道那仙种的更多消息。”
胡胜恍然道:“怪不得你前几日请了两天假,原来是去办这事儿了。”
“不过我记得你出身的南城,也出过几个道馆学子,都是街坊邻居,他们亲戚家里,料想也有被骗的,你们怎么不去请他们帮忙打听?”
老陈似有几分无力的蹲了下来,长声一叹:“要不说能考上道馆的,都特娘是人才呢,骗了咱一群街坊的那人,实在也是精滑,但凡家里和道馆学子有关系牵扯的,他一个都没骗,只骗咱们这些穷苦人啊!”
“而且我们去了鹤阳镇之后,才知道他原来还借了一些修行势力的高利贷,之所以骗咱们的钱,居然就是为了还高利贷,为此还请来了那些放贷修行势力里的厉害修士撑场面,你说这他娘的谁能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