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照片上——那是我们前年在深圳拍的合照,我搂着她的肩膀,她笑得一脸灿烂。
心里猛地一慌,一个念头清晰地冒出来:我今天不该来。这小丫头,心里明明还惦记着我,我这样过来,简直是在给她希望。我轻轻推开她,声音有些干涩:“别把照片挂在这么显眼的地方,邻居们进来看到了不好。”她却满不在乎地摇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执拗:“看到怕什么?再说,邻居也不会随便进我房间的。”
我一时语塞,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心里沉甸甸的。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放得很轻:“你这样每天抬头就看到,会影响心情的。”“才不会,”她仰起脸,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我每次看到,都觉得心里美美的,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就能开心一整天。”
我再也说不出话,只能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孩?明明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却还这样执着。她静静地靠在我怀里,一动不动,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敲了敲,晓棠妈的声音传了进来:“阿棠,木子,出来吃年夜饭了。”
我们俩同时回过神,我松开晓棠,连忙打开门。晓棠妈往房间里看了一眼,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俩睡着了呢,没听到一点动静。”我心里咯噔一下,看她那眼神,分明是在外面听了一会儿。“没有,”我连忙找了个借口,“我们在看墙上的照片,我让她拿下来,她不愿意,正闹别扭呢。”“嗨,随她去,”晓棠妈摆了摆手,“我们说了也没用,这孩子倔得很。”
这时,晓棠爸回来了,一手提着一网袋鲜活的大闸蟹和河虾,另一手拎着两瓶红酒,进门就问:“什么没用?”“还能是什么,”晓棠妈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笑着说,“木子让阿棠把照片拿下来,她不肯,两个人正闹别扭呢。”“没有的事,”我连忙摆手,目光落在那两瓶红酒上,赶紧转移话题,“爸,您买了红酒啊?这威龙干红不错,口感挺醇厚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晓棠还站在房间门口没出来,就走回去,拉着她的手一起出来。晓棠爸看着晓棠的脸色,关切地问:“怎么了?平时总念叨着你哥,今天他来了,反而不高兴了?”晓棠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怅然:“没有不高兴,就是突然想起前年在深圳的年夜饭了。”“是啊,”我顺着她的话说,“前年也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吃的,当时还是我做的菜,差点喝醉了。今天轮到妈掌勺,咱们得好好尝尝,比一比谁做的好吃。”“不用比,肯定是你做的好吃。”晓棠脱口而出。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低声说:“别这么说,妈辛苦做了一桌子菜,得说好听的。”
“还是木子懂事,”晓棠妈笑着端上一盘红烧肉,“做菜的人,最怕听人说不好吃了。”晓棠爸打开红酒,让我和晓棠递过酒杯:“来,儿子,女儿,把酒端过来,爸给你们倒酒。”他这话一出口,我和晓棠都愣了一下——他刚才还叫我木子,转眼就改了口。晓棠听出了端倪,脸上的阴霾散去,笑着说:“好!今天咱们不醉不休!”
这顿年夜饭,吃得有些微妙。晓棠的父母总是不自觉地叫我“木子”,又慌忙改口叫“儿子”,每次改口,空气里都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尴尬。晓棠看在眼里,轻声对二老说:“爸,妈,你们别这样,随意点就好,我早想通了,没事的。”
两瓶红酒很快就喝完了,晓棠爸意犹未尽,问我:“儿子,要不要再喝点绍兴酒?家里还有几瓶。”“可以,我都行。”我点头答应。晓棠这次没有劝我们,只是默默地给我夹了一只大闸蟹,低声说:“慢点吃,别喝醉了。”
正喝着酒,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邻居张婶和李婶来串门。晓棠妈连忙起身招呼,拿出花生瓜子摆上桌。“嫂子,你们家签字了没有?”张婶坐下就问。晓棠妈叹了口气:“还没呢,正犯愁呢。想不好要大房子还是小房子,大房子要自己贴钱,可我们家老头又是喝酒又是抽烟的,根本没积蓄。”张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笑着问:“这是阿棠的对象吧?问问你毛脚女婿有没有钱呗。”“不是不是,”晓棠妈连忙摆手,解释道,“这是我们的干儿子,木子。”
我们几个人都转头看向她们,我放下酒杯,问:“妈,什么签字?什么大房子小房子?”晓棠拉了拉我的胳膊,轻声说:“哥,你别管。”“到底什么事?”我看向晓棠爸。他叹了口气,放下酒杯:“唉,我们住的这一片,突然说要拆迁了。”“拆迁是好事啊!”我眼睛一亮,“住楼房多好,阳光充足,还不潮湿,比这老房子舒服多了,签了吧!”“签是肯定要签的,”晓棠爸皱着眉,“就是没想好要大的还是小的。”“那肯定要大的啊!”我不假思索地说,“多出来的面积就算付钱,也比市场价便宜多了,划算。”
晓棠爸又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我们家哪有余钱啊。”“爸,钱的事你别操心,我来想办法。”我看着他,语气坚定。晓棠急了:“哥,你别打肿脸充胖子,我知道你赚钱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