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夜景的日子——那时候我们也坐在窗边,她靠在我肩上,跟我聊杭州的西湖。可现在,眼前的烟雾里,竟恍惚看见晓棠披头散发的样子,像在哭。
烟蒂在烟灰缸里捻灭时,指腹才觉出烫,麻丝丝的疼。我走回床沿坐下,谢莉的膝盖轻轻挨着我的裤腿,刚才接电话时绷紧的肩线还没松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上的细格子——那纹路像极了她没说出口的疑问。
原来她没睡着。
“刚才……是你家里人?”她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轻,眼睛盯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晓棠妈妈的号码还停在通话记录顶端。
我拿起手机调成静音,指尖碰到屏幕时,又想起晓棠带着哭腔的那句“他肯定恨死我了”,心里像被细针轻轻蛰了下,那点疼不尖锐,却软塌塌地沉在那儿。
“是晓棠。”我转头看她,她睫毛颤了颤,立刻把视线移到我脸上,倒比我还紧张。“以前在杭州认识的,算是……老朋友。”这话没说全,我不敢说透——怕一说,就把她此刻贴过来的温度推开了。
她“哦”了一声,伸手把我刚才泡的醒酒茶递过来,杯沿还带着温气:“茶凉了,我再去热一下?”
我攥住她的手腕,她的手比在菜馆时暖了点,却还是有点凉:“不用,就这样喝。”她抿了一口,又递回给我。茶水的苦味里掺着点立顿红茶的甜,像极了现在的处境——晓棠那边是解不开的旧结,她这边是裹着暖意的新局。
谢莉没再问,却往我身边挪了挪,肩膀轻轻靠在我胳膊上。窗外的夜色沉得彻底,天虹商场的灯还在闪,光带晃得人眼睛发涩。她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揉了揉我的眉心:“你刚才皱着眉,是不是……不开心?”
我愣了愣,才发觉自己走神走了半天。低头看她,她的眼睛在昏暗中亮着,像盛了点星光,没有逼问,也没有不安,就只是单纯地担心我。这模样让我想起清晨她贴在我胸口的样子——清香味裹着软乎乎的温度,让人想把所有复杂的事都暂时抛开。
“没有不开心。”我抬手把她落在脸颊旁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碰到她的耳垂,烫得厉害。“就是在想,刚才不该让你接那个电话。”
她笑了,嘴角翘出个浅浅的弧度,比在茶餐厅时的笑更软:“我又不怕。你要是想跟我解释,就说;不想说,也没关系。”
这话让我心里一松,伸手把她往身边带了带。她顺势靠在我怀里,胳膊轻轻环住我的腰。发间的清香混着淡淡的干白酒香,裹着她的体温,比任何时候都让人踏实。
“晓棠的事,其实很简单。”我轻声说,声音被夜色裹得发柔,“以前在杭州一起待过一阵,后来我来深圳,她留在那边,慢慢就少联系了。刚才电话里的误会,都是小事,就是……没来得及说开。”
她指尖轻轻蹭了蹭我腰侧的衣料,没抬头,只闷声说:“我懂。”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问,声音裹在我怀里的衣料里,有点模糊:“那你……会回去找她吗?”
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手指轻轻顺着她的头发:“不回去了。”这话没经过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以前的事没说开,就算了。现在……”我顿了顿,看着她从怀里抬起头,眼底亮着光,故意逗她,“现在有你在,哪还有心思想以前的事。”
她的脸瞬间红透,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赶紧把头转过去看向窗外,肩膀却忍不住一颠一颠地笑。我也跟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软乎乎的:“笑什么?我说错了?”
“没说错。”她转过头,眼睛弯成了月牙,伸手抱住我的脖子,下巴轻轻搁在我肩上,“就是觉得……像做梦。”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能感觉到她的心跳贴着我的胸口,跳得有点快:“不是做梦。明天醒了,我还在。”
她没再说话,就那样抱着我。窗外的霓虹灯还在闪,远处传来出租车的鸣笛声,房间里飘着淡淡的茶香和她的发香,安稳得让人不想动。我想起白天在茂业大厦门口,她被人流挤得往我身边靠时的样子;想起在药房里,她红着脸躲在我身后的样子;想起在菜馆里,她看到菜单价格时紧张攥着桌布的样子——这些画面像串在绳上的珠子,在脑子里慢慢滚过,每一颗都裹着温温的暖意。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了一下,是晓棠发来的短信。我没去看。
谢莉的呼吸渐渐变沉,大概是困了,抱着我的胳膊也松了些。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床中间,帮她盖好被子。她迷迷糊糊地抓住我的手,嘴里嘟囔了句:“别走。”
“不走。”我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我在这儿陪你。”她嘴角翘了翘,眼睛没睁,慢慢睡熟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墙上的光带还在晃,手机里的短信没看,晓棠那边的误会也没解,可此刻我只想守着身边的温度——连日的忙碌、旧情的纠结、深圳的快节奏,好像都被这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