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个月的绣花钱还没结,欠着总心里不踏实,先把账结了。老板娘正在算账,见我进来,抬头笑:“木子啊,怎么来了?”“把上个月的绣花钱结了。”她摆摆手:“不急,你先用着。”“还是结了好,”我看着她翻账本,“欠着钱,晚上都睡不安稳。”
结完账,我把要绣的花形和那块布递过去,老板娘眼睛一亮:“这花配这布,绝了!走,去样品间调试。”样品间里,一个女工正坐在机器前,老板娘叫她过来,两人一起调线、录入电脑,没一会儿,机器就绣出了两朵小花——一朵小红花,两朵小花类似就是形状有点区别,一上一下呼应。共试是一红一紫二个色“你看哪个色好看?”老板娘指着花,我指着小红花:“这个,配布的颜色更亮。”老板娘说:是的,紫色的有点怪。
我让她报价。
“两组花,2元8。”老板娘报了价,又想了想,“绿色醒线好像没现成的,你确定做,我现在让库房去线厂调货。”“确定,”我点头,“后天来拿裁片。”道了谢,拿着绣花样往加工厂赶,刚进门就看见小胡老婆正拿着裤子过来,我把小红花剪下来贴在闪光面料上就显得裤子很漂亮了,绣花针脚细得像蚂蚁爬,的确很漂亮。
“木子哥,你看!”她举起裤子,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小红花旁边的小绿叶闪着光,像墙角爬着的一串蔷薇,连花瓣上的纹路都清晰。“找个人试穿下。”小胡喊来一个女工,那姑娘有点瘦,穿上裤子晃荡晃荡的,小胡挠挠头:又换了个丰满一点的试穿,我一看她下档位好象有点紧,就指着档位问那女工,这位置感觉怎么样?女工被我手指一点就脸一红。小胡忙说:“忘了这布没弹力,按弹力布的尺寸画的了。”那女工说好像有点紧。小胡又找了个丰满点的女工,裤子刚穿上,姑娘就红了脸。用手摸了摸档部。
“档部位置舒服吗?”我问,她下意识的又摸了摸,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有点卡。”“走两步,再蹲一下试试。”她走了几步,又慢慢蹲下,站起来时脸更红了:“直档得再加一点。”小胡又叫了两个女工试,结果都一样。“还是木子哥有经验,”小胡有点不好意思,“要不再做一条?”“肯定要重做,”我拍了拍他的肩,“我等着。”小胡老婆忙泡了杯茶放到我手上,先喝茶。
小胡把纸样重新修改了纸样就立刻拿起剪刀裁布,他老婆已坐在缝纫机旁在等了。她知道我性格就没敢走开做好随时工作的准备。没一会儿布裁好了,小胡拿过来给他老婆缝制,转头跟我说:要么我们先去吃饭吧,”小胡擦了擦汗,“上次那家乌江鱼,我请客。”我掏出手机给阿玲打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软软的:“我煮了排骨汤,等你回来喝。”“不用等,我和小胡在深圳吃了,吃乌江鱼,你自己先吃,别饿着。”挂了电话,小胡笑着说:“阿玲对你可真上心。”我说: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他吐了下舌头不吱声了。我听他这么说话,其实心里却像喝了热汤,暖烘烘的。
吃完饭回加工厂,新做的裤子已经好了,再找女工试穿,走步、下蹲都没问题。我联系了洗水棉厂,让他们来拿面料,用400号洗水棉夹棉,“明天能做好吗?”“晚上加班,明天一早给你送过来。”交代小胡对接好绣花厂的裁片,别耽误进度,我才往南头车站走。
傍晚的风里带着饭香,我摸了摸口袋里那块剩下的闪光面料——早上阿玲说喜欢,回去可以给她做个小发夹。车站的灯亮起来,来往的人提着包,我望着回虎门的方向,心里竟有点盼着快点到家了。回到家又过了十二点了,躺下床被子暖暖的,有个人暖被窝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