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往前走。那种“心里盼着回头,嘴上绝不承认”的嘴硬心软,被我的嗓音裹上烟火气——不是不懂怀念,是怕一回头,所有体面都碎了,怕承认“还在乎”,就成了这段感情里最后的输家。
歌里最戳人的,是藏在旋律里的矛盾。“心中的痛,该说给谁听”这句,我唱得极轻,却带着千斤重的无力,像深夜里独自坐在阳台抽烟的人,烟灰落了一地,心事也跟着散了一地。爱过的人大抵都有过这样的时刻:想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手指在拨号键上悬了又悬;想把“我还想你”说出口,最后却只发了条无关痛痒的“晚安”。原来“回头太难”,难的从不是跨不过回忆的坎,是跨不过自己的“倔强”——怕回头后,连仅存的美好都被现实磨碎,怕自己的主动,成了对方眼里的“多余”。
唱完最后一句,我心里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不是撕心裂肺的痛,是成年人独有的、只能自己扛的怅然。我把“想回头却不敢回头”的挣扎全唱进了歌里,像替所有有过遗憾的人,把没说出口的“舍不得”藏进旋律。转身下台时,眼角竟有些发烫,台下的口哨声与掌声交织在一起,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
林晓棠快步上前挽住我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惊喜与心疼:“天哪,木子,你也太有天赋了吧!唱得比歌星还动人,我都被你唱哭两次了,你得赔我眼泪!”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你经历多了,也能唱出自己的故事。”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手却攥得更紧了。
刚走回卡座,林晓棠就迫不及待挽住我的胳膊,指尖微凉,却紧紧攥着不肯松开。她眼眶红红的,鼻尖泛着粉,像只刚被顺了毛、既委屈又欢喜的小猫,仰头看我时,眼里的水光还没散去:“你唱到‘回头太难’那句,我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好像跟着你一起揪着心,你得赔我。”
我从桌上抽了张纸巾,轻轻帮她拭去眼角的湿润:“怎么赔?下次不唱这么扎心的了,给你唱首甜的,比如《小幸运》,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她瘪了瘪嘴,却往我身边又靠了靠,脸颊贴着我的小臂,声音软软的,“不过你唱歌真的好好听,比我在ktv听别人唱的都动人,尤其是你认真的样子,好像每句歌词里都藏着你的故事。”
她话音未落,邻座几个打扮时髦的姑娘就笑着凑了过来,其中一个卷发女孩举着酒杯,眼里满是欣赏:“帅哥,你唱得也太绝了!能不能再唱一首?我们请你喝酒!”
林晓棠立刻抬起头,像只护食的小兽,悄悄把我的胳膊往身后拉了拉,对着她们礼貌却疏离地笑:“不好意思呀,他刚唱了两首,有点累了,下次再唱吧。”说完还偷偷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敢答应试试”,惹得我忍不住低笑出声。
那几个姑娘也不尴尬,笑着说了句“那下次一定要再听你唱”,便转身回了座位。等她们走远,林晓棠才松开攥着我胳膊的手,却没完全放开,指尖轻轻摩挲着我的袖口,小声嘟囔:“你看,我就说不能常来,一来就有人盯着你,万一你被拐走了怎么办?”
“傻丫头,”我揉了揉她蓬松的头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再说了,有你在身边,我怎么会跟别人走。”
她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嘴角忍不住上扬,却还嘴硬:“谁要管你,我就是怕以后没人陪我吃小笼包了。”嘴上这么说,手却挽得更紧,指尖悄悄勾着我的手腕,像在确认我不会离开。
这时服务生端来一碟新鲜果盘,笑着说:“老板特意让送的,说木子先生唱得好,以后常来,所有消费都打五折。”我笑着道谢,林晓棠拿起一块西瓜递到我嘴边,语气带着小得意:“看吧,都是沾了我的光,要不是我拉你进来,你哪能有这待遇。”
“是是是,全靠我们晓棠的好运气。”我张嘴咬下西瓜,甜丝丝的汁水在舌尖散开,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心里比西瓜还要甜。我们坐在卡座里,一边分享果盘,一边听着台上的歌声,舞池里的人越来越多,闪烁的灯光映在她眼底,像盛了漫天星光,格外好看。
又坐了半个多小时,林晓棠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揉了揉眼睛:“这里有点吵,我们回去吧,我想跟你在外面走走。”
“好。”我起身帮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细心地帮她穿上,把拉链拉到她下巴处,又拢了拢领口:“晚上风大,别着凉了。”她乖乖地任由我摆弄,嘴角一直挂着笑意,等我收拾好东西,便主动牵住我的手,指尖紧扣着我的掌心。
走出歌舞厅,晚风裹着初冬的凉意扑面而来,吹散了场内的喧嚣。巷子里的路灯亮着暖黄的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紧紧叠在一起,像分不开的模样。林晓棠牵着我的手,脚步慢悠悠的,偶尔踢到路边的小石子,发出“嗒嗒”的轻响,像在为这段路打着轻快的节拍。
“你刚唱《回头太难》的时候,我好像能感觉到你心里的难过,”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晚风,“是不是你以前,也有过想回头却回不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