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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浪里走( 酒暖市井烟火,纱织新程风涛)(2 / 3)

歉,又重新炒了一盘。可第二盘还是一样,客人笑着站起来:“算了老板,我来试试?”

他走进厨房,拿起勺子翻了翻锅里的螺丝:“火太旺了,尾部没剪开,汤汁进不去,肯定吸不出来。”说着把火调小,加了勺黄酒,焖了两分钟。出锅时我试着吸了一下,鲜美的汤汁裹着螺肉,一下子滑进嘴里——原来差的是这两步。

那天晚上,我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盯着案板上剩下的螺丝发呆。门突然被推开,裘月光探进头来:“木子哥,还没走呢?”他是我发小,小时候总跟着我爬树掏鸟窝,现在开了家小五金厂。

“月光,你来正好,帮我看看这螺丝咋炒。”我拉他进厨房,他拿起一颗螺丝看了看:“没剪尾部,火还太旺,炒老了就吸不出了。”说着拿起菜刀,“唰唰”几下剪完一盘,倒油、下姜蒜、放螺丝,翻炒时加了点黄酒和酱油,焖了两分钟就端给我:“试试。”

我吸了一口,鲜得眯起眼。“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他挠挠头:“以前跟我爸学的。”

从那以后,我每天买螺丝练手——反正便宜,就算炒坏了也不心疼。客人也乐意当“试验品”,菜炒得不好,他们也不生气,还会说“下次少放点糖”“盐可以再加点”。慢慢的,我的手艺越来越熟,从番茄炒蛋到清蒸鱼,再到炒鳝丝,都做得有模有样。

一个月后,我竟能炒出陈彬森做不出的链鱼丝。把链鱼去骨切成细丝,用淀粉和蛋清抓匀,低温油滑炒,最后浇上芡汁,鱼丝根根分明,吃起来嫩得像豆腐。有次葛所长来吃饭,点了这道菜,吃完竖起大拇指:“木子,你这手艺,全嘉兴找不出几个。”

可生意没我想的好。镇上消费低,客人来吃饭大多点三四个家常菜,人均不到五十块。一个午市,我炒两小时菜,七桌还翻了台,营业额才两千块——好在房子是自己盖的,不用付房租,不然连成本都不够。晚上能多赚点,可都是熟客,实在不好意思抬价。

每天收工后,我都会和唐国强在店里摆酒摊。他是个小酒鬼,闲了就来蹭酒,我们俩坐在大堂里,面前摆着一箱黄酒,我杀两条鲫鱼红烧,再切盘花生米、拌个冷盘,从天黑喝到半夜。

“木子,你说咱当初要是在上海接着卖毛衫,会不会比现在好?”唐国强喝得满脸通红,空酒杯还往嘴里倒。我摇了摇头:“上海竞争太激烈,咱这点本钱,折腾不起。”他叹口气,又喝了一口:“也是,现在这样也自在。”

有时候毛毛出去玩,半夜十二点回来,见我们还在喝,就把酒瓶收起来:“别喝了,再喝就醉了。”唐国强这才不情愿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往门口走,嘴里还念叨:“下次一定喝赢你。”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纳闷——唐国强的老婆小沈,从来不管他喝酒,就算他喝到后半夜,也没来店里找过。有次我问他:“你老婆咋这么放心你?”他笑了:“她忙着陪我娘打麻将,哪有空管我。”

我想起毛毛,每次我喝多了,她都会泡杯醒酒茶,坐在旁边看着我喝完才去睡。有时候会想,唐国强和小沈这样的日子算不算好?可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又觉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或许他们觉得这样就够了。

转眼到了年底,天气越来越冷,生意也淡了。有次去税务所办事,碰到了以前认识的刘进生。老刘以前在税务所工作,现在在嘉北乡开饭店,见了我就拉着去他店里喝酒。

“木子,你知道不?今年羊毛衫生意火得很,我一个朋友半年赚了上百万!”老刘喝得兴起,拍着我的肩说。我心里一动——以前在环东路开毛衫经营部时,我专门卖过羊毛衫,那时候就觉得利润高,后来税务查得严,才改了行。

“真的?”我追问,老刘点头:“我那朋友叫朱培元,你可能认识。”何止认识,去年我筹备环东路饭店时,他还来跟我借过十万块,说要做羊毛衫生意,那时候我怕装修用钱,就没借给他。

“他现在在哪儿?我想跟他聊聊。”开饭店又累又不赚钱,要是能再做羊毛衫,说不定是条出路。老刘把培元的地址给了我,说第二天带我去他厂里。

第二天一早,我跟着老刘去了嘉北乡。培元的厂在旧厂房里,门口堆着几包毛纱,里面机器“嗡嗡”响。培元看见我,先是一愣,接着笑了:“木子,好久不见,你咋来了?”

寒暄几句后,我直截了当:“我想跟你学做羊毛衫生意,你看行不?”他愣了一下,又笑了:“这生意不是稳赚的,今年行情好,明年说不定就差了。”顿了顿,他又说,“不过你真想学,我带你看,做不做你自己定。”

接下来半个月,我天天去培元的厂里。早上跟着他去毛纺厂选毛纱,下午看工人织毛衣,晚上跟他一起吃饭。他不藏私,把做毛衫的流程、看毛纱质量的诀窍、跟加工厂谈价的技巧都教了我,还说:“你要是缺少量隔色纱,就来我这儿拿,等你做起来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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