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钱行不?”“行,”我喝着茶,“不过得等晚上。”“晚上就晚上,我等!”他搓着手,满眼急切。
“别急,”我把账本推过去,“你先坐,帮我把打勾的指认下就行——不用数,我过个目。”勾的都是货多价贵的栏目,他领着我在店里、货仓转了两圈,不到俩小时就完了。我合上账本:“先给你二十万,零头十天后结。要是这期间发现货缺得多,你得说清楚;少就算了。”他忙点头:“行!现在就去银行?”“走。”
钱结清那天,装修队就来了。电锯“嗡嗡”响着拆落地长窗,碎玻璃碴子落了一地,原店主站在门口看,小声说:“你这一折腾,倒像换了个店。”我没应声,看着工人扛来铝合金卷闸门,又搭起门楼架子——以前店里暗,柜台货架挤得满,现在拆了两面墙的柜台,换成开放式展示架,挂起衣服裤子,只剩一面墙留着卖皮鞋。
傍晚时,卷闸门“哗啦”拉开,夕阳涌进来,照得店里亮堂堂的。我摸着皮鞋柜台,翻出原店主的进销存账本——十几元进的鞋,他卖五十多,一双赚两双的钱。我皱了皱眉,取笔在价签上改:五十多的换成三十多,积压的几款,直接标了低于进价的价。
风从新门帘里钻进来,拂过挂着的衣服,簌簌响。原店主还在旁边念叨:“你这价,赚啥?”我靠在门框上笑,看着街上往来的人——做生意嘛,心太贪了,走不远。再说,这亮堂堂的店,总得有点不一样的活法。
夜色慢慢落下来,卷闸门拉上时,我摸出烟,给原店主递了一根。他点烟时,火光映着我俩的脸,都松快了。
轻抛银两所忧宽。
不恋高毛利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