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地响。她吓得赶紧凑过来摸我头,指尖软软的,带着点胰子香:磕疼了?
你这力道,我抓住她手腕,能摸到脉搏突突地跳,去火车站搬行李准能当先进。
她笑了,挣开手往床边坐,辫梢的红绳晃来晃去:谁让你嘴笨。
我嘴笨?我摸着后脑勺坐起来,当年车间黑板报比赛,我的稿子被广播站念了三天。
那是写稿子,她白我一眼,跟人说话你就差远了。
窗外的燕子又开始叫了,这次是成对的,翅膀擦过玻璃像敲小鼓。小红摩挲着照片边缘,忽然轻声说:我没上高中,你知道的。
知道。
我哥说女孩子读多了书没用,不如早找工作。她低头盯着照片上的鞋尖,声音轻得像叹息。
火车站的活儿不累,她忽然抬头笑了,眼里的光亮起来,我打算报夜校,学会计。
那以后就是章会计了。我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看以后我要是做生意有什么会计上的事得请教你了,那我得提前巴结你了。
她喝着水:“还有,你要是再去无锡,可得经我签字放行。
阳台外的燕子终于安静了,许是把巢补好了。我望着小红手里的照片,忽然觉得工具箱里那封没拆的信,该一直躺在那里。有些燕子会回旧巢,有些会飞向新屋檐。春天这么长,总该有属于自己的那片屋檐,不是吗?
红绳辫梢拂春潮。
檐下晴光胜旧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