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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泥里生(病中暖)(2 / 3)

应声,喉咙却像塞了团干面,只能发出点含糊的气音。她快步走到床边,手里的搪瓷缸子磕在床头柜上,发出清脆的响。“先把药喝了,”她拧开盖子,一股苦杏仁味立刻漫开来,“卫生院的王大夫说这退烧药得趁热灌。”

瓷勺碰到嘴唇时,我下意识地偏过头。苦药汁的涩味像针似的扎舌头,她却不由分说地按住我的下巴:“咽下去,不然烧到后半夜,该抽风了。”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我颈侧,比额头的烫意低了些,竟让人莫名地想往那处靠。

药汁滑进喉咙的瞬间,我猛地呛了起来。她赶紧放下缸子,用粗糙的掌心拍我的背,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点笨拙的小心。“慢点喝啊,又没人抢。”她的发梢垂下来,扫过我的脸颊,带着点洗过的湿意。

我这才看清她的眼睛,红得像熬夜哭过,眼下还有片淡淡的青。“你咋不去上班?”我终于挤出句话,声音沙得像磨过砂纸。

“请假了。”她从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几块苏打饼干,“你以为都像你,硬扛着?王大夫说你是风寒入了骨,再拖拖就得往县里送。”

饼干渣掉在被子上,她捡起来扔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揣了颗话梅糖。我忽然想起昨夜她喂我喝糖水时的样子,她的手指沾着荔枝的甜汁,蹭到我嘴角时,我竟像个傻子似的屏住了呼吸。

“饿不饿?”她忽然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我带了罐头,黄桃的。”

我摇摇头,却闻到她身上除了皂角味,还有股淡淡的油烟气。“你回过家了?”

“嗯,跟我妈说你病得厉害,我得在这儿守着。”她低头抠着罐头盖,指甲缝里还沾着点面粉——大约是早上帮家里做了早饭,“我妈骂我瞎操心,说男女授受不亲……”她忽然住了口,耳根红了起来。

房间里静了静,只有窗外的蝉鸣在叫。我忽然想起昨夜她帮我擦汗时,解开的领口敞着,能看见里面洗得发白的碎花小褂。那时我烧得糊涂,只觉得她的手凉得舒服,此刻清醒些,倒生出些莫名的慌乱。

“那你……”我想说“那你晚上睡哪儿”,话到嘴边却卡住了。

她却像没听见似的,把罐头里的黄桃切成小块,泡在凉白开里递过来:“吃点吧,补补力气。”勺子递到我嘴边时,她忽然笑了,“你昨晚可乖了,喂啥吃啥,跟我小侄儿似的。”

我张嘴咬住勺子,脸颊发烫,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别的。她的手指离我的嘴唇很近,指腹上有层薄茧,大概是揉面揉出来的。制面场的女工都这样,手上带着机器和面粉的印记,唯独她,连茧子都像是软的。

傍晚的天光渐渐暗下来,她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床边,借着窗外的光打毛线衣。三条针穿梭时发出“嗤啦”声,和她偶尔哼的小调混在一起,倒让这简陋的房间有了点过日子的暖意。

我看着她低头的样子,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半只眼睛,忽然想起厂里的阿松师傅说过,小扬是镇上最俊的姑娘,提亲的能排到桥头。

“你妈……真让你在这儿?”我忍不住又问。

她手里的线顿了顿,抬头看我,眼睛在昏暗中像两颗星:“我说了,你是我救命恩人。”

我愣了愣,才想起几天前她被机器轧住了辫子,是我一把拽住辫子使劲拉才脱险。其实当时我也吓坏了,手抖得像筛糠,可她总记着这事,见人就说我胆子大。

“那也不用……”

“咋不用?”她把针线往腿上一放,“你要是烧傻了,谁帮我顶班?谁替我扛面粉袋子?”她说着,忽然凑近了些,我能闻到她头发上的皂角香,“再说了,我一个姑娘家都不怕,你个大男人瞎琢磨啥?”

她的气息拂在我脸上,带着点黄桃的甜味。我忽然觉得口干舌燥,想说点什么,却看见她的脸颊在昏暗中泛着红,不知是热的还是别的。

后半夜我又烧了起来,迷迷糊糊中感觉她在给我换毛巾。冰凉的帕子擦过脖颈时,我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一抖,却没挣开,就那么被我攥着,直到我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她趴在床边睡着了,头发散在我的手背上,软得像团棉花。我动了动手指,她忽然惊醒,眼里还带着点睡懵的迷茫:“你醒了?渴不渴?”

“你咋不躺着睡?”我看着她眼下的青黑,心里有点发堵。

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胳膊,骨头发出“咔咔”的响:“怕压着你。”她说着,忽然笑了,“再说了,你睡觉不老实,昨晚差点把被子踹到地上。”

我这才发现,被子好好地盖在我身上,她自己却只搭了件我的旧褂子。

“那你现在快睡会儿吧,我坐一会儿。”

“别,你躺着。”

“睡进去一点。”

她关了灯,脱了衣服钻进来,侧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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