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身着轻便皮甲,腰悬环首刀,立于高台之上,手中的马鞭偶尔轻轻敲击着栏杆,发出清脆的声响。
“都给我听好了!”张辽的声音洪亮如钟,穿透了校场上的嘈杂与燥热,“今日考核分两场,先考武艺,再试兵法。”
“两场皆优者,方可留在渔阳军中,择优录用为将佐。”
他顿了顿,抬手示意校场两侧,“武艺考核分两项,射箭与举重。”
“三十步外射中靶心,三次中两次者为过;三百斤石锁,双手举过头顶者为过。”
“两项中过一项即可,但若是两项皆过,可直接进入兵法考核前列,优先问答!”
话音刚落,投军者中便响起一阵骚动。
三百斤的石锁、三十步外射靶心,这两项考核绝非易事,不少人脸上露出尤豫之色,悄悄往后退了半步;但更多人眼中燃起了熊熊斗志。
他们大多是寒门子弟,或是流落边疆的武人,皆是奔着刘靖“唯才是举”的名声而来,若连考核都过不了,何谈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考核很快开始。
投军者们依次上前,校场上顿时响起箭矢破空的“咻咻”声、石锁落地的“咚咚”声,还有围观者的喝彩与惋惜。
有人擅长射箭,三支箭矢精准命中靶心,引得一阵叫好;
有人力大无穷,三百斤的石锁被稳稳举过头顶,面不改色;
可也有不少人两项皆失,只能垂头丧气地退出校场,望着军营的方向满眼不甘。
张辽坐在高台上,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手中的毛笔偶尔在名册上勾画,直到两个身影的出现,才让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这一个上前的是个身材高大魁悟的汉子,身着粗布短衫,腰悬一柄环首刀,面容刚毅,棱角分明,眼神锐利如鹰,透着一股沉稳之气。
他没有丝毫尤豫,径直走到射箭区,伸手拿起一把硬弓,左手持弓,右手搭箭,拉弓如满月,动作一气呵成。“咻!咻!咻!”
三支箭矢接连射出,如流星赶月般直奔靶心,全部稳稳命中,箭羽还在靶上微微颤动。
“好箭法!”高台上的张辽忍不住赞了一声,这等精准的箭术,在军中也算得上顶尖水准。
汉子并未停留,转身便走向举重区。
他弯下腰,双手稳稳握住石锁的把手,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随即大喝一声:“起!”三百斤的石锁应声被举过头顶,他手臂上的肌肉虬结如铁,青筋暴起,却始终稳如泰山,连手臂都未曾晃动一下。
旁边的考官示意过关,他才缓缓放下石锁,面不红气不喘,仿佛只是举了一块寻常石头。
“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张辽站起身,声音带着几分郑重。
“回都尉的话,在下高顺,雁门郡人氏。”汉子躬身行礼。
张辽听到这话,反倒是愣了一下,笑着说道:“你可知府君与我皆是雁门人?”
高顺听到这话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说道:“自然是知道的。”
他来投奔刘靖的一个因素就是因为刘靖也是雁门人,在这个时代还是很讲同乡情谊的。
高顺自知有些本事,但也得有人赏识,想要为自己谋条出路,图个光宗耀祖,与其去投别人,还不如投同乡刘靖了。
张辽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只是在名册上重重记下“甲上”二字。
紧接着,又一个汉子走上前。他身材不算特别高大,但身形精壮,肩宽背厚,动作敏捷如豹。
他没有选择先射箭,直接走到举重区,双手抓住石锁把手,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轻轻一用力,石锁便被稳稳举过头顶,甚至比高顺还要轻松几分。
过后,他放下石锁,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又走到射箭区,拉弓搭箭,三支箭射出,也是三支命中靶心。
“你呢?姓名籍贯?”张辽问道,眼中的赞赏更甚。
“在下乐进,阳安郡人氏。”汉子躬身回答,声音洪亮有力,透着一股悍勇之气。
张辽再次点头,在名册上记下“甲上”二字,心中已有了计较。
这两人,无论是武艺还是气力,都远超常人,若是兵法考核也能过关,便是难得的将才,正好能填补渔阳步兵将领的空缺。
武艺考核结束,共有五十人顺利通过,高顺和乐进毫无悬念地排在最前列。
稍作休整后,兵法考核正式开始。
考核方式并不复杂:张辽给出一个仿真战场情景,让众人写下应对之策,随后逐一上前问答,检验其临场应变能力。
考核的题目是:若己方五千步兵行军途中,遭遇敌方三千骑兵突袭,该如何应对?
投军者们纷纷拿起笔墨,在竹简上书写。
有的写要立刻撤军,避其锋芒;
有的写要正面迎战,死战到底;
大多流于表面,缺乏具体章法,甚至有不少人连阵型排布都不知晓。
只有少数几人写出了具体的应对之策,而高顺和乐进的答卷,让张辽眼前一亮。
高顺的答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