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琉璃瓦在残阳下溅满猩红,殿外广场上的积雪早已被鲜血浸透,凝结成暗褐色的冰碴。
十三杆玄铁大旗歪斜倒地,旗面上“镇北王府”四个鎏金大字被刀痕割裂,与满地尸体交叠成惨烈的图景。
李烈握着断裂半截的斩马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瞳孔中倒映着最后一名太保轰然倒地的身影——那名金发碧眼的异族太保,胸口被一道凌厉的指劲洞穿,口中涌出的鲜血在雪地上绽成红梅,至死手中仍紧攥着半截染血的令牌。
“十三太保……全灭了?”
李烈喉结滚动,干涩的声音在寒风中颤抖。
他身旁的拓拔余珪一袭黑袍早已被血污浸染,左臂无力地垂落,上次黑风谷一战留下的剑伤裂开,鲜血顺着衣袖滴落在地,在雪面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坑洞。
两人身前,镇北王王战傲立如山,玄色王袍猎猎作响,手中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破军”斜指地面,剑尖滴落的鲜血在雪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
这位镇北王面容刚毅,鬓角微霜,眼神却如寒星般锐利,周身散发的帝境威压让空气都仿佛凝固。
“李烈,拓拔余珪,你们勾结外敌,叛乱宫闱,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王战的声音厚重如雷,震得李烈耳膜嗡嗡作响。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欺近,破军剑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刺李烈心口。
李烈惊觉之下,仓促挥刀格挡。
“铛”的一声巨响,斩马刀与裂穹枪碰撞,火星四溅。
李烈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顺着刀身传来,双臂发麻,虎口崩裂,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脚下的积雪被踩得簌簌作响。
他抬头望去,只见镇北王的剑法快如闪电,剑影重重,每一招都直指他的要害,仿佛早已看穿他所有的招式破绽。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弱点?”李烈心头惊骇。
他修炼的《烈阳刀法》刚猛霸道,却也存在着换气间隙的破绽,这本是他压箱底的秘密,此刻却被镇北王死死拿捏。
就在他换气的刹那,镇北王的剑尖已如毒蛇般穿透枪影,擦着他的左肩划过,带起一片血肉。
“啊!”
李烈惨叫一声,肩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半边铠甲。
他踉跄着后退,试图拉开距离,却见镇北王身形一晃,如影随形,破军剑再次刺来,这一次直指他的右膝。
李烈慌忙屈膝躲闪,剑尖擦着他的膝盖掠过,将他的铠甲刺穿,带出一串血珠。
短短十数个回合,李烈已是伤痕累累,左臂、肩头、膝盖处处是伤,鲜血顺着伤口流淌,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刀法也变得散乱,之前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惶恐。
他看向拓拔余珪,希望对方能出手相助,却见拓拔余珪正被新晋的逍遥王王轩牵制,黑袍翻飞间,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多,显然也是自顾不暇。
拓拔余珪挥舞着一柄弯刀,刀光如练,勉强抵挡着我的进攻。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上次黑风谷被我重创的经脉尚未完全修复,此刻强行催动内劲,只觉得丹田剧痛,内息紊乱。
看着身旁节节败退的李烈,又瞥了一眼广场上十三太保的尸体,拓拔余珪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口中喃喃自语:“终究还是残次品!”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李烈耳中。
李烈一愣,随即怒火中烧:“拓拔余珪,你说什么?若不是你承诺的支援迟迟不到,我们怎会落到这般境地!”
拓拔余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并未辩解。
他深知今日之事已无转圜余地,镇北王的实力远超他的预料,十三太保全灭,李烈重伤,自己也是强弩之末,继续缠斗下去,唯有死路一条。
心念电转间,拓拔余珪猛地发力,弯刀劈出一道凌厉的刀气,逼退身前的护卫,随即转头看向李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李烈,我就不奉陪了!”
一声大喝响彻广场,李烈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拓拔余珪双手结印,周身爆发出璀璨的金光。
他怀中飞出一柄巴掌大小的玉如意,如意通体莹白,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纹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帝品气息——那是他的打磨数年的帝品法器“碎星如意”!
“不好!他要自爆帝器!”
镇北王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快退!”
话音未落,碎星如意猛地膨胀,瞬间化作丈许大小,光芒万丈,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
拓拔余珪嘴角溢血,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催动帝器,声音嘶哑:“镇北王,逍遥王,今日之仇,来日我必百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