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时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街道上已堆满了尸首,黑袍人的数量渐渐减少,亲卫们也折损了近半。
就在我们快要撑不住时,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声长啸:“侯爷莫慌!阿恒来也!”
是阿恒!我精神一振。
他是随我一同长大的,掌管着我的亲卫和暗卫,自身实力也在镇妖关突破至武者七境。
只见街角转出一队黑衣骑士,人数不多,却个个气势凛然。
阿恒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灵蛇般甩动,鞭梢带着灵力抽在黑袍人身上,瞬间将其打成重伤。
他带来的暗卫配合默契,身形比黑袍人还要迅捷,不过片刻功夫,便将残余的黑袍人尽数制服。
最后一名黑袍人被长鞭缠住脖颈,暗卫猛地一拉,对方兜帽脱落,露出一张年轻的脸,眼中满是怨毒。
“拓拔总主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嘶吼着,嘴角突然溢出黑血,竟是服毒自尽了。
阿恒皱眉挥手:“处理干净。”
暗卫们立刻上前,将所有黑袍人的尸首拖走,又用特制的药剂清洗地上的血迹,动作熟练得让人心惊。
我快步走到清儿身边,握住她受伤的左臂。
伤口处的皮肤已泛起青黑,显然那黑袍人的掌力带着剧毒。
“别动。”
我运转灵力探入她经脉,试图压制毒素,可那毒素阴寒霸道,竟与我的灵力激烈冲突起来。
“别费力气了。”清儿虚弱地笑了笑,“是寒鸦毒,要用特制的解药才行。”
阿恒这时走了过来,看到清儿的伤势,脸色一沉:“属下失职,让侯爷和清儿姑娘受惊了。这是解药。”
他递过一个小玉瓶,里面装着墨绿色的药膏。
我接过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清儿的伤口上。
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清儿疼得闷哼一声,额上渗出冷汗,可青黑之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刘衡被亲卫扶着走过来,胸前的玄甲已被鲜血浸透。“少主,属下无能……”
“不关你的事。”
我打断他,“是我们太小看这帝都的混乱了。”
能在帝都眼皮底下调动这么多七境强者,还布下如此周密的陷阱,这些势力,远比我们预想的要庞大。
阿恒低声道:“属下查到,城防营的王统领早已被玉王爷收买,今日的流民骚乱定与他有关。
至于黑袍人的伏击,属下已让手下人正在查探是何人或者是何势力竟敢与黑冥组织有染。”
我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灯笼的残骸散落在地,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和毒素的味道。
“王统领?玉王爷?”我冷笑一声,“看来帝都的账,得好好算算了。”
清儿靠在我肩上,气息渐渐平稳。“先回府吧。”
她轻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点点头,抱起她走向马车。
阿恒指挥着暗卫清理战场,刘衡带着幸存的亲卫护在两侧。
马车缓缓驶离东城门,街道两旁的阴影里,似乎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我低头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清儿,指尖轻轻抚过她紧握青锋剑的右手。
剑身上还沾着黑袍人的血,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这场刚拉开序幕的较量,远比想象中更凶险。
马车驶过朱雀大街,来到镇北王府。
我扶着身侧的清儿,脚步放得极轻,几乎是贴着墙根从西侧的角门溜进去的。
门轴转动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我下意识攥紧了清儿微凉的手,侧耳听了听正院的方向——那里静悄悄的,只隐约传来厨下晚炊的烟火气,想来娘亲还在正厅里处理家事。
“夫君,慢点。”清儿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她左臂上的伤口虽已包扎妥当,方才一路颠簸还是牵扯得疼,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沾湿了鬓边的碎发。
我忙替她拭去,低声道:“再忍忍,到了听竹轩就让大夫再看看,我娘那里……先瞒着伤势。”
话虽如此,心里却早已七上八下。
今日城门口那场乱子,想来早已传到府中。
玉王爷安排的流民堵门,王统领带着驻营军“恰巧”出现,再加上黑冥组织那些黑衣人的突然袭击,环环相扣,分明是冲着我来的。
若不是清儿替我挡了那淬毒的刀刃,此刻怕是早已性命不保。
只是这些腌臜事,怎能让素来心细如发的娘亲知道?她近来总说心口发闷,我实在不敢再让她劳神。
穿过抄手游廊,转过那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