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她的额头,她嘤咛一声,往我怀里缩得更紧了些,裸露的肌肤相贴,带着滚烫的温度。
“醒了?”
她忽然睁眼,眼底还蒙着层水汽,看见我时忽然红了脸,猛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双乌溜溜的眼睛。
帐幔的阴影落在她脸上,将她泛红的脸颊衬得越发白皙,倒像是院里刚熟透的水蜜桃。
我笑着起身,晨光从帐缝里漏进来,正好照在她裸露的肩头,勾勒出优美的弧线。
“我去外间等着。”
顺手替她掖好被角,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腰侧,她便像受惊的小鹿般瑟缩了一下,惹得我低笑出声。
洗漱时听见里间传来穿衣声,夹杂着她轻声的嗔怪——想来是发现我故意把她的束腰系得太紧了。
等我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管家已经端来了早膳:一碟桂花糕,两碗莲子羹,还有盘刚从塘里捞的菱角。菊花香混着食物的香气,在暮色里格外诱人。
清儿出来时换了件月白色的软绸裙,发间插着支素银簪,少了几分往日的娇俏,多了些八境强者的沉静。
她在我对面坐下,拿起菱角正要剥,指尖却被尖壳划了道细痕,血珠刚冒出来,就被她用灵气逼退了。
“还是这般毛躁。”
我接过她手里的菱角,熟练地剥开,将雪白的菱肉递到她唇边。
她张口咬住时,舌尖不经意扫过我的指尖,像触电般的麻痒顺着手臂蔓延开。
我微笑地看着她,她也同样微笑地看着我。
就在这时,刘衡来汇报。见我们正吃得热闹,便只简单说了句“城里暂无异动”,又匆匆退了出去——想来是被清儿那红扑扑的脸颊惊到了。
“去看看那片鸭塘?”
清儿用荷叶擦着手,眼底闪着孩童般的好奇,“前夜突破时,隐约听见有水声,想来离得不远。”
穿过农庄的菜畦,田埂上的秋菊开得正盛。
几个农妇在地里摘棉花,看见我们便笑着打招呼,露出淳朴的笑容。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就听见嘎嘎的鸭叫声,转过一片芦苇荡,眼前豁然开朗——那片鸭塘竟有半亩地大,塘里的荷叶虽已泛黄,却有成群的白鸭在其间嬉戏,不时扎进水里,撅着屁股扑腾,溅起一圈圈涟漪。
“比小时候在宫里看的锦鲤有趣。”
清儿蹲在塘边,伸手想去摸游到岸边的小鸭,那小家伙却嘎嘎叫着躲开,引得她一阵轻笑。
阳光洒在她脸上,将她眼尾的小痣照得格外清晰,那是她突破八境后新浮现的,老道说这是“灵窍”,寻常武者终其一生也难开。
我捡了颗石子,屈指弹向塘中央。
石子贴着水面掠过,惊得鸭群扑腾着散开,露出水底青褐色的淤泥。
“这塘底的淤泥能治外伤——这可都是王品灵鸭,央苍鸭。它们的泄物也是有治愈的功效。”我想起昨夜刘衡的伤口,“让管家派人挖些来,给弟兄们敷上。”
清儿忽然指着远处的芦苇荡:“那里有动静。”
话音未落,一只白鹭从芦苇丛中飞起,翅膀扫过水面,带起一串水珠。
她轻笑出声,伸手接住飘落的芦花,“倒是我草木皆兵了。”
鸭群渐渐围拢过来,胆子大的已经游到岸边,伸长脖子等着喂食。
清儿从随身的荷包里摸出块米糕,掰碎了撒在水面上,央苍鸭们立刻争抢起来,嘎嘎的叫声混着水波声,在秋日的午后格外热闹。
我坐在塘边的青石上,看着她蹲在水边的身影,忽然觉得这般岁月静好,倒比在帝都勾心斗角惬意得多。
若不是那些潜藏的危机,真想就这般在农庄住下去,看她画菊,陪她观鸭,直到桂花落尽,冬雪漫天。
“在想什么?”清儿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手里捏着根芦苇,轻轻扫过我的手背,“是不是在盘算何时破境?”
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还带着水汽,微凉却柔软。“等过了这几日,”我望着远处帝都的方向,那里的天空依旧晴朗,“等我们找个清净地方,专心突破,然后再回帝都。”
央苍鸭们已经吃饱了,三三两两地浮在水面上打盹。
清儿靠在我肩头,发间的香气混着菊花的香气,竟有种奇异的安宁。
远处传来亲卫操练的呼喝声,隐约还能听见农户们聊天声,这平凡的农庄,竟成了我们在风暴来临前,难得的避风港。
阳光渐渐西斜,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塘边的芦苇在晚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这短暂的闲暇。
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但此刻,能握着她的手,看一场鸭戏清波,便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