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关的位置。”
我盯着棋盘上的裂痕,那是被内力震碎的痕迹。
八境强者的真气能透过棋子渗入木桌,可这裂痕里却泛着淡淡的尸气——那是只有常年与死人打交道的人才会染上的气息。
“去查三年前负责押送镇妖关粮草的官员名单。”我突然想起卷宗里的一句话,“当年有批粮草在黑风谷失踪,押送官至今杳无音讯。”
四当家“转轮王”是帝都里最活跃的身影。他常披着朱红色的官袍,在吏部与刑部之间穿梭,腰间的玉佩上刻着“生死簿”三个字。
“前天夜里,他带着八个黑衣人闯进了大理寺的天牢。”
阿恒指着密报上的血字,“牢里关押的七个钦犯,第二天清晨全变成了焦炭,牢房的铁栏上,印着六个指节的抓痕。”
我让亲卫取来牢门的拓片,那爪痕里残留的阴寒之气,与镇妖关尸身上的掌印如出一辙。
更诡异的是,拓片边缘的血迹在月光下会浮现出转轮的图案——那是冥王府四当家的独门标记。
“把去年所有辞官的官员名单整理出来。”我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尤其是那些负责刑狱的官员。”
希望不是我猜想的那样,这冥王府与前朝和被遗弃的大夏官员有关。
当亲卫们将这三十人的画像铺满桌面时,我突然明白了冥王府为何能在帝都横行无忌。
八大护法里,有三人曾担任过禁军的教头,五人是江湖上失踪多年的魔头;
十八大金刚更是个个带着朝廷通缉的烙印,其中竟有当年镇守东境边关的参将。
“将军你看这个。”
阿恒指着画像角落的朱砂印记,“这些人左肩胛骨的位置,都有一个相同的刺青——三头六臂的冥王像。”
我想起镇妖关那具尸体的肩胛骨,那里确实有块皮肉被生生剜去。
当时以为是野兽所为,如今看来,是有人在刻意掩盖他们的身份。
“去查二十年前被裁撤的羽林卫。”
我指尖点过其中一个金刚的画像,那人的眉眼与档案里一位失踪的羽林卫校尉极为相似,“据说当年有三百名羽林卫因‘谋逆’被满门抄斩,可卷宗里却没有处斩记录。”
这些分布在帝都各行各业的七境强者,才是冥王府最可怕的根基。
他们可能是布庄的掌柜,可能是私塾的先生,甚至可能是皇宫里的太监。
“西市的棺材铺老板,上个月突然长出了白发。”阿恒翻着密探的记录,“有人见过他徒手捏碎青石,掌风里带着尸臭。”
我想起那具棺材铺的账本,上面记载着三年来卖出的每一口棺材,收货地址全是镇妖关附近的村落。
更诡异的是,每口棺材的尺寸都与军中的标准棺椁分毫不差。
“把所有经营丧葬行当的店铺名单列出来。”我望着油灯里跳动的火苗,“尤其是那些深夜进货的店铺。”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我们终于拼凑出冥王府的全貌。
那些散布在市井里的执事,掌控着帝都的粮行、布庄、钱庄;核心弟子们潜伏在各大家族中,甚至有三位成了王侯的乘龙快婿。
而普通弟子与炮灰,则是街头巷尾那些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他们的脖颈后都有一个不易察觉的黑色印记。
“侯爷,城外的乱葬岗发现了新坟。”亲卫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挖开后里面全是穿着新兵铠甲的尸体,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插着冥王府的令牌。”
我抓起桌上的镇北军战神军团的令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镇妖关的将士们,恐怕并非都死于妖魔之手。
那些所谓的冥王府势力,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可怕的是,他们早已将触手伸进了朝廷的骨髓。
油灯突然炸裂,滚烫的灯油溅在卷宗上,将“冥王府”三个字浸成了血色。
我握紧腰间的佩剑,剑鞘上的镇妖关印记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这场潜藏在帝都的暗战,从一开始就不是查探那么简单。
而那些关于冥王府的秘密,不过是掀开了这潭浑水的第一块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