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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猛地仰头狂啸,周身魔气骤然暴涨,原本被雷链束缚的脖颈突然膨胀,鳞片间裂开无数细小的口子,喷出的黑雾落地即化作毒沼。
它长尾横扫,逼退上官洪与雷震天,转而张口咬向邪冥子,獠牙上滴落的毒液将地面腐蚀出冒着白烟的深坑。
“结阵!”孔夫子突然高喝。
木杖指向天空的刹那,五位强者身上同时亮起符文——雷震天的雷光、上官洪的金光、邪冥子的幽光、云清玄的白光,与孔夫子结界的金光交织成网,将蛟龙困在中央。
这阵法是当年对抗妖族大军时所用的“五行镇魔阵”,此刻由五位九境强者催动,威力比记载中更胜三分。
蛟龙在阵中疯狂冲撞,鳞甲脱落处露出的血肉漆黑如墨,滴落的血液在阵中炸开一朵朵黑色火花。
它不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试图以音波震碎阵法,可五位强者的灵力如百川归海,阵法的光芒反而越来越盛。
半炷香的时间在胶着的战斗中流逝。
我站在结界内,看着雷震天的头发被汗水浸透,上官洪的佩剑灵力黯淡,两位圣主的剑光也渐渐黯淡,心中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孔夫子突然大喝:“它左肋第三片逆鳞!”
众人瞬间会意。雷震天以雷霆之势攻向蛟龙,故意引蛟龙转头防御;
上官洪趁机持剑猛攻其右翼,迫使其左肋暴露;
邪冥子与云清玄的双剑合璧,化作一道红白相间的长虹,精准刺向那片比周围更黑的逆鳞。
噗嗤——剑光入体的声音清晰可闻。
蛟龙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龙吟的惨嚎,左肋炸开一团黑血,魔气如潮水般从伤口涌出。
它的身躯开始剧烈抽搐,庞大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鳞片一片片脱落,露出内里被魔气侵蚀的枯骨。
“收尾!”
孔夫子木杖直指苍穹。五位强者同时将毕生灵力注入阵中,五行光芒化作一只巨手,狠狠攥住不断缩小的蛟龙。
在一声不甘的嘶吼中,那堕落蛟龙的身躯彻底崩解,化作无数黑色光点消散,唯有一缕残魂被邪冥子的剑光钉在地上,最终在浩然正气中化为青烟。
战斗结束的瞬间,迷雾缓缓散去。
雷震天拄着无极棍大口喘气,上官洪的青铜佩剑早已别在腰间,表面黯淡无光;
两位圣主的衣衫染血,剑身在微微颤抖;孔夫子的木杖斜插在地上,杖身的符文黯淡了许多。
我快步上前扶住险些栽倒的雷震天,只见他虎口的伤口深可见骨,气息也虚浮不少。
“此獠虽已陨落,”
孔夫子走到那片被黑血浸染的土地前,用木杖拨开碎石,“但你们看——”
众人低头望去,只见泥土下露出半截残破的锁链,锁身上刻着的符文与祭坛石柱同源。
孔夫子轻叹一声:“看来它并非自愿堕落,而是被人或者某位妖帝以锁链禁锢在此,强行灌注魔气所致。”
彼此交换过眼神,无需多言便已明了心意。
我走到蛟龙方才倒下的地方,指尖拂过他躺过的碎石——残留的魔气已被圣主的浩然正气涤荡干净,泥土里只余一丝淡淡的焦糊味,想来是再无隐患。
“走吧。”孔夫子率先迈步,木杖敲击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祭坛里格外清晰。
众人紧随其后,九境以下的走在中间,九境强者则散在队伍两侧警戒。
来时的路因方才的打斗变得狼藉,断裂的古木横在道中,被蛟龙尾鞭扫出的沟壑里还冒着缕缕黑烟,我们踩着碎石前行,靴底不时碾过破碎的鳞甲,发出细碎的脆响。
山风渐起,吹散了残留的血腥味。
穿过瘴魂泽外围的密林时,晨光正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织成斑驳的光影。
受伤的同伴气息渐渐平稳,雷震天哼起了西北域的小调,虽中气不足,却也驱散了几分凝重。
孔夫子偶尔停下脚步,木杖在某棵古树前轻点,那些被魔气污染的草木便泛起淡淡的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绿意。
不到两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涛声。
穿过最后一片林子时,众人都下意识地停了脚步——黑河如一条墨色的绸带横亘在眼前,河面宽逾百丈。
水流湍急却无声,水面泛着金属般的冷光,连阳光照在上面都被吞噬,不见半点波澜。
“到了。”我望着那沉默流淌的黑河,握紧了腰间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