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窗外的夜色，那里的星光格外亮，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们，“等回去了，我们就种两棵，一棵你栽，一棵我栽，让它们长在一起。”
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烛火轻轻摇晃。
清儿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想来是累极了，靠在我怀里慢慢睡着了。我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忽然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不管那些黑影是谁派来的，不管妖族还有什么阴谋，我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为了怀里的这个人，为了那些长眠在英雄墓里的兄弟，为了帝都镇北王府的荣耀，这镇妖关，我必须守住。
窗外的梆子声又响了，这次格外清晰，像是在为那些牺牲的魂灵，敲起了安魂的鼓。
随后我将清儿抱到里屋，我在一旁打坐恢复自身的疲惫和使用禁术的后遗症等。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洇开一片浅金。
我睁开眼时，清儿正将叠得方方正正的锦帕放进铜盆，瓷碗里盛着温热的莲子羹，蒸腾的白气裹着淡淡的桂花香，在晨光里轻轻晃悠。
“夫君醒了？”她转过身时，鬓角的银饰叮当作响，“今早熬了润肺的莲子羹，配着刚出炉的蟹壳黄，夫君尝尝？”
“你也坐下吃点。”我简单洗漱过后，握住她的手，那双手昨夜还在为伤兵包扎，指腹缠着细细的纱布，沾着洗不掉的药草味。
她却抽回手，端过莲子羹：“夫君先吃，我去看看灶上的粥。”转身时，裙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晃了晃。
早膳的瓷碗碰撞声很轻，窗外传来巡营士兵的甲胄摩擦声。
清儿几次欲言又止，筷子在碗里拨弄着糕点，最终只说：“镇妖关内外已经连夜处理的差不多了，夫君等会儿要不要去看看？”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院外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邪冥子的道袍扫过石阶，带着山巅的清寒；上官洪的铠甲沾着晨露，腰间的玉佩相撞，发出闷响；
云清玄的素色长衫绣着暗纹，袖口沾着几点墨痕；雷震天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又得到与之前无极棍极其相似的棍子，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四人立在关署议事厅内。
“下一步……”雷震天的声音像磨过的石头，刚说了三个字被云清玄打断。
“侯爷这几日殚精竭虑，不知休息的如何了，还有没有其他安排，我等听凭吩咐。”云清玄带着温和的声音询问道。
我放下瓷碗，莲子羹的余温还在指尖。
“按原计划。”
声音比预想中平静，“让伤兵移到后营，烧些艾草驱驱湿气。
牺牲的人先找一处进行安放，等三日后一同安葬英雄墓内。
暗哨分成十队，从东西南北四门出去，关内也要时刻注意。”
上官洪皱眉：“北门暗哨今早派人来报，妖族的魔鄢妖帝依然盘踞在瘴魂泽内，刚破解的结界又出现了。”
“我知道。”我看向清儿，她正悄悄往炭盆里添了块银炭，“让暗哨别靠近瘴魂泽内部，看看瘴魂泽外围周边妖族动向就行。”
云清玄提笔在纸上记着，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里，雷震天的剑鞘又在地上蹭了蹭。“那帝都的人……”
“等。”
我站起身，晨光落在手背上，竟有些烫，“等他们来了，再议瘴魂泽和黑河事情。”
四人离去时，脚步声比来时更沉。
清儿端来热茶，水汽模糊了她的眉眼：“夫君这几日没合眼，昨夜又休息比较晚，要不要去躺会儿？”
“不用了，清儿你去好好休息吧，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我对她微笑道。
“那就让清儿陪在夫君身旁，也许能为夫君排忧解难了。”清儿说道。
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