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的关道里格外清晰。
我最后望了一眼东门方向,那里静得只闻风声。
再看向身后越来越远的破碎南城门,真是感慨万千啊。
转身时,虎符在掌心微微发烫——今夜的镇妖关,每一寸城墙都要用人命去守护,而东门,将是我们最后的底气。
北风卷着血沫抽打在北城门上,玄铁质城门已被妖力灼出数十个焦黑大洞,裂纹如蛛网般蔓延。
云圣主与邪圣主赶到时,正看见秦安将军用断矛撑着身体,半截甲胄都陷进城门的破口,他身后的镇东将军秦昊浑身浴血,正挥刀斩断从破洞伸进来的妖爪。
城门内侧,二十万将士结成的人墙已薄如蝉翼。
军技师们背着断弓跪在地上,正用最后的灵力修补防御符文,符文亮起又熄灭,像风中残烛。
而关外的平原上,十丈高的尸山直抵城墙,紫黑色的妖雾里,近二十位八阶妖皇的气息如山脉般压来——为首的狮面妖皇正用巨爪猛拍城门,每一击都让城墙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秦将军!”云圣主袍袖一挥,三柄冰矛破空而出,精准钉在狮面妖皇的巨爪上。
冰屑四溅的瞬间,他已落在城楼上,看着秦安肋下深可见骨的伤口,声音发沉,“撑住!我们来了!”
秦安咳出一口血沫,却笑了:“圣主来得正好……再晚片刻,这门就要塌了。”
他话音未落,城下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一头蛇身妖皇张开血盆大口,毒涎如瀑布般浇在城墙上,符文瞬间消融大半。
邪圣主黑袍翻飞,十道幽蓝邪光如毒蛇出洞,缠向蛇身妖皇的七寸:“别管城门!先解决这些妖皇!”
他转头对身后十位八境强者厉喝,“随我杀出去!把它们引到远处荒原!”
十位强者齐声应诺,剑光与术法齐发。一位手持巨斧的强者纵身跃下城楼,一斧劈开扑来的妖王,落地时震起漫天血雾;
另一位女修强者指尖凝结出万千银针,精准射向妖皇们的眼睛。
“来得好!”狮面妖皇怒吼着放弃城门,巨爪带起腥风抓向云圣主。
它身后的十九位妖皇立刻分兵,一半扑向城楼上的圣主,一半追向冲出关外的强者。
云圣主足尖一点,身形化作流云避开利爪,掌心凝结出冰盾挡住随后而来的妖火:“秦将军,守住城门!我们去去就回!”
说着他冲天而起,故意将狮面妖皇引向西北方向。
邪圣主则带着人向西南突围,黑袍卷起的邪风专挑妖皇们的痛处下手。
一头鹰身妖皇被激怒,振翅追来,尖喙几乎擦着邪圣主的后颈掠过。
城楼上,秦昊看着妖皇们被渐渐引远,突然对秦安喊道:“快!让军技师修补城门!将士们结盾阵!”
二十万将士齐声呐喊,残破的盾牌重新叠成铁墙。
秦昊挥刀斩断最后一只伸进破洞的妖爪,回头时,正看见云圣主与狮面妖皇在荒原上空激战——冰矛与利爪碰撞的光芒比星辰还亮;
邪圣主则与三头妖皇缠斗在一处,黑袍在妖火中时隐时现,却始终没让它们靠近城门半步。
关外的妖王们失去妖皇指挥,攻势顿时乱了阵脚。
军技师们趁机将最后一道符文拍在城门上,淡金色的光罩缓缓升起,将那些扑来的六境妖兽挡在外面。
秦安靠在城墙上,望着圣主们远去的方向,血污覆盖的脸上露出一丝松快。
他知道,只要那二十位妖皇被拖在别处,这北门,就能再撑一个时辰。而一个时辰,或许就足够改变战局。
风声里,还能听见邪圣主的冷笑与妖皇的怒吼交织在一起,那是用性命为城门争取的生机,在血色弥漫的北境荒原上,格外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