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院墙之下,风隼正与一个身着夜行衣、身形瘦小的人影缠斗在一起。
那人影身手诡异,如同泥鳅般滑不留手,几次险些从风隼刀下脱身。
但风隼毕竟武功高强,最终还是一刀劈中了那人的肩胛,将其制住。
影守也闻声赶来,一把扯下那人的面巾。
露出的是一张陌生的、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脸庞,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眼神却充满了桀骜与惊恐。
“你是谁?为何鬼鬼祟祟在我萧府外窥探?”风隼厉声问道。
那少年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上官拨弦走上前,目光落在少年裸露的脖颈上——那里有一个清晰的、青黑色的弯月印记!
与诗会上那个小侍从手腕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你是那个苗疆蛊师的人?”上官拨弦沉声问道。
少年身体微微一颤,依旧不语。
上官拨弦蹲下身,仔细查看他肩胛的伤口,又看了看他的眼睛、舌苔。
“你身上……也被种了蛊?”她语气放缓了些,“是‘子母噬心蛊’?他们用你的至亲之人的性命控制你?”
少年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又化为更深的绝望与痛苦。
上官拨弦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种控制人的手段,在苗疆黑巫中并不罕见。
“刚才那个给我报信的人,是你的同伴?还是你的……”上官拨弦试探着问。
少年嘴唇哆嗦了一下,终于嘶哑地开口,带着哭腔:“是……是我阿姐……他们抓了我阿娘……逼我们给他们做事……阿姐她……她刚才为了给你报信……被……被他们……”
他说不下去了,泪水涌了出来。
上官拨弦与萧止焰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沉。
“他们是谁?蛊师现在到底在哪里?”上官拨弦追问。
少年用力摇头,脸上满是恐惧:“我……我不知道……我们只负责听令行事……联系我们的,是一个戴着斗笠、声音很怪的人……他让我们把一种特殊的香料,混进……混进永宁侯府后角门那边,一个废弃的院落里……”
永宁侯府旧地!
与刚才那沙哑声音报出的地点一致!
“特殊的香料?”上官拨弦心中一动,“是不是用来激发‘附骨之疽’的引子?”
少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上官拨弦连这个都知道。
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止焰立刻下令:“风隼,影守,立刻带人,秘密包围永宁侯府后角门附近的废弃院落!记住,要秘密行动,绝不能打草惊蛇!”
“是!”
上官拨弦看着眼前这个绝望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
她取出一颗药丸递给少年:“这是缓解‘子母噬心蛊’痛苦的药,能让你好受些。你放心,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个蛊师,或许能救出你阿娘。”
少年颤抖着接过药丸,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夜色深沉,一场针对苗疆蛊师的秘密围捕,悄然展开。
而上官拨弦和萧止焰都明白,这不仅仅是为了抓一个蛊师。
这更是他们向玄蛇主动发起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反击。
钩子已经放下,就看那条潜藏在深渊之下的巨蛇,是否会按捺不住,探出它的毒牙。
风隼与影守领命而去,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轻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萧府的高墙之外。
萧止焰转向那名被制住的苗疆少年,眼神锐利如刀,但语气却刻意放缓了些许:“你说联系你们的是一个戴斗笠、声音很怪的人。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特征?身高,体态,惯用哪只手?每次见面在何处?如何传递指令?”
少年瑟缩了一下,肩胛的伤口还在渗血,疼痛让他脸色发白。
他看了一眼上官拨弦,似乎从她之前递药的动作中感受到一丝善意,这才嗫嚅着开口:“他……他每次出现都裹得很严实,看不清脸。个子不算很高,比我阿姐高半个头左右,有点瘦。”
“说话声音像是……像是喉咙里卡了沙子,听不出年纪。”
“都是他来找我们,在……在不同的废弃院子或者城隍庙后面碰头。指令是口头说的,说完就走,从不逗留。”
“他最后一次给你们指令是什么时候?具体要你们把香料放在永宁侯府哪个废弃院落?”上官拨弦追问道,她需要更精确的信息。
“是……是三天前的夜里。他说放在侯府后角门往东数,第二个废弃的院子,院里有棵半枯的老槐树。把香料撒在槐树根部的土里就行。”少年努力回忆着。
永宁侯府后巷一带确实有几个荒废的院落,因靠近仆役区和库房,早年有些附属建筑,后来逐渐废弃。
上官拨弦对侯府结构了如指掌,立刻在脑中勾勒出那个院子的位置——确实偏僻,少有人至。
“香料是什么样子?有何气味?”她继续问,这是判断引子成分的关键。
“是……是一种褐色的粉末,用油纸包着。没什么太大气味,仔细闻有点……有点像是陈年的木头混着一点腥气。”少年描述道。
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