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进出的账册存放处!
玄蛇的目标竟然不是他们推测的故纸库,而是丙字账房!
常平仓粮储……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调虎离山!
他们利用分散的民宅火灾和故纸库这个明显的目标,成功吸引了官府的注意力,暗地里却对真正的目标——丙字账房下了手!
“火势如何?”萧止焰急问。
“发现得早,已经扑灭了!但……但据说烧毁了不少账册!”胥吏回道。
萧止焰脸色铁青,一拳砸在门框上:“好狡猾的玄蛇!”
上官拨弦却相对冷静,她看着手中的槐树皮图案,又想起那神秘的蛐蛐笼,脑中仿佛有灵光闪过。
常平仓……粮储……漕运……
大雁塔……漕河……
祭灶……火……
这些看似不相关的线索,似乎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
玄蛇此番纵火,销毁常平仓账册,其目的,恐怕不仅仅是掩盖贪污那么简单。
结合秦啸这神秘的警告,她隐隐感觉到,一个更大的、关乎国计民生的阴谋,正在水面下悄然涌动。
而她脸上刚刚卸下的伪装,仿佛也预示着,她将不得不以更真实的姿态,去迎接接下来更加汹涌的暗流。
度支司丙字账房的火被及时扑灭,但部分账册已化为灰烬,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一种奇异的、类似硫磺但又不同的刺鼻气味。
萧止焰与上官拨弦连夜赶到现场。
户部官员们面色惶惶,李尚书更是冷汗涔涔,若常平仓账目出了大纰漏,他难辞其咎。
“起火点在哪里?可有人为痕迹?”萧止焰沉声问道。
负责看守的小吏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回大人,起火点像是从存放淮南道、江南东道常平仓旧档的木架开始的……像是……像是自燃!小的们绝未玩忽职守,也未见到任何可疑人等潜入啊!”
“自燃?”上官拨弦蹲下身,仔细检查那些烧毁的木架残骸和灰烬。
她指尖沾起一点灰烬中的残留物,捻了捻,又嗅了嗅,眼神一凝。
“不是自燃。”她站起身,语气肯定,“是白磷。有人将白磷涂抹或浸泡在特定账册或木架上。白磷燃点极低,稍遇空气或温度变化便可自燃。”
“祭灶日厨房多用火,户部衙门内为了驱寒也会增加炭盆,温度略升,便足以引燃这些白磷。”
利用白磷的特性,制造“自燃”假象,避免直接纵火留下明显人为痕迹,又能精准烧毁目标账册!
玄蛇的手段,愈发刁钻隐蔽!
“淮南道、江南东道……”萧止焰咀嚼着这两个地名,这都是漕运枢纽,鱼米之乡,常平仓储粮至关重要。
“他们是想掩盖这两地常平仓的真实储粮数目?为何偏偏是这两地?”
上官拨弦没有立即回答。
她脑中飞速整合着线索。
被毁的常平仓账册(粮储)、秦啸警示的漕河(运输)、祭灶日(火)……一个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
“止焰,”她声音低沉,“若有人想,操控粮价,甚至制造局部饥荒,会怎么做?”
萧止焰瞳孔骤缩:“虚报存粮,暗中囤积居奇,或在关键时节毁账制造混乱,以便他们混水摸鱼,套取、倒卖官仓存粮!”
“不错!”上官拨弦眼神锐利,“玄蛇在钱惟庸的财路被断后,急需新的资金来源。还有什么比掌控粮食更暴利、更能动摇国本?”
“烧毁淮南、江南东道的常平仓账册,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他们很可能利用账目不清的混乱,勾结仓官,倒卖仓粮,甚至……在漕运环节做手脚,将粮食暗中转运他处!”
她拿起那片画着大雁塔与波浪的槐树皮:“秦啸的警告,或许指的就是这个。大雁塔高,可作望哨?抑或是慈恩寺本身与漕运有某种我们未知的关联?而漕河,正是粮食转运的关键通道!”
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了粮食与漕运!
“立刻彻查淮南、江南东道常平仓近半年的实际盘存记录与账册差异!加派人手监控相关漕运码头及往来船只!”萧止焰立刻下令。
他知道,必须抢在玄蛇下一步行动之前。
然而,调查需要时间,且跨地域协调困难重重。
就在两人心情沉重地离开户部,准备返回从长计议时,一名穿着普通、看似路人的男子悄然接近,迅速将一个小纸团塞入上官拨弦手中,随即低头混入人群消失。
上官拨弦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握紧纸团。
回到马车内,她才展开。
纸上只有四个字:“塔下有眼。”
字迹与秦啸之前留书不同,略显仓促潦草。
塔下有眼?
慈恩寺塔下?
是指有玄蛇的耳目?
还是指塔下地宫或密室有关于漕运的秘密?
这送信人是谁?
是敌是友?
消息是真是假?
上官拨弦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巨大的、错综复杂的网中,每一步都需万分谨慎。
“去慈恩寺。”她忽然对萧止焰道。
萧止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