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从另一节车厢下车了?!他就在这个站台上!一直就在!在那个角落!如同一个守株待兔的冰冷雕塑!等着猎物自己筋疲力尽、逃出地铁、自投罗网!
绝望如同巨大的冰冷铁砧,轰然砸落在陈默已经支离破碎的心口!连最后一丝侥幸也被这残酷的现实碾得粉碎!
对方不是猎人!
他是编织死亡蛛网的幽灵!是掌控着整个逃亡剧场的导演!
他似乎永远能出现在最关键、最让人猝不及防的位置!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姿态,宣告着终结!
陈默瘫坐在冰冷的柱子根下,最后一点力量如同泄洪般消失殆尽。寒冷从骨缝里疯狂滋生,失血的眩晕彻底笼罩了意识,连那锥心刺骨的左肩剧痛也仿佛被冻僵,变得遥远而麻木。眼前的景象开始摇晃、旋转、褪色……
彻底……结束了?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最后一秒,视线彻底失去焦点的模糊中,他看到那个倚在拐角墙边的“工人”,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不是向他冲来。
而是极其缓慢地……极其自然地……将一直插在右边口袋里的右手,非常随意地……拿了出来。
那只手上……
似乎戴着什么非常薄、接近肤色的东西?在站台明亮的灯光下几乎看不真切。
那只手随意地垂在身侧,手指极其轻微地摩挲了一下掌心。然后,那个身影如同融入了墙壁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彻底消失了。
冰冷的水滴……或者是……某种冰冷的液体?
陈默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模糊而混乱。然后,无边的黑暗如同墨色的潮水,汹涌地、彻底地将他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