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去疾看到这些仪仗之后和马景对视了一眼。
“肯定是陛下安排的,殿下就不要推辞了,这一切原本就是属于您的。”
马景会心一笑,伸手示意陆去疾走上车架。
陆去疾没有拒绝,大笑着走入了马车之内,“既然如此,那我享受一下富家公子的生活。”
大奉官道上,阳光和煦,微风吹拂而过。
一队藩王仪仗不断朝着皇都走去,速度不慢不快。
不远处的大奉皇都之外。
天元帝带着文武百官站在城门外。
眼看着官道之上的藩王仪仗越来越近,天元帝的心情十分忐忑,手心不自觉冒出了冷汗,一会儿提了提自己的衣领,一会儿又扯了扯衣袖之上的褶皱,从未如此紧张过。
他对着旁边的尚书令问道:“朕今日着装是否得体?”
尚书令点头附和道:“陛下今日之着装既不失俊朗,又威武霸气。”
天元帝抚了抚胡须,自言自语道:“威武霸气?会不会吓着他?时间还来的及,要不回去换一身平易近人的衣裳?”
这副模样,好似一个留守乡里的老父亲第一次见归乡的儿子,处处觉得不满意,哪哪都不顺眼。
闻声,旁边的文武百官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有几个人额头甚至出现了几条黑线。
吓着他?
您这个大儿子可是位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又不是三岁娃娃,他能被吓到?
很快。
一阵清风吹起。
马蹄声近了些。
拉车的独角兽在距离大奉皇都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陆去疾撩开了垂著的车幔,从马车上缓缓走下,心情同样忐忑。
双脚踩到地面之时,他往前望了一眼,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菱形脸,两鬓斑白,双眼的泪沟极其明显,身披一袭黑色龙袍,身形挺拔,颇具威严。
这便是我那个便宜父亲?
虽然长得没我俊朗,但还真有几分威严。
陆去疾打量天元帝的同时。
天元帝也在打量着陆去疾。
“这小子个头比我当年还要高,眼角那颗泪痣和知许一模一样,就是面色深沉了些,少了点稚气。”
“身躯也单薄了些,这些年流落在外应该没咋好好吃饭,国库中还有点龙血,找个由头赐给他补补身子。”
“待会儿我该说些什么好呢?好久不见,我的儿?不行,这未免太肉麻些,你好吗?这也不行,太冷淡了些”
天元帝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陆去疾的身影,下意识挠了挠头,忐忑的心更加忐忑,就连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对面的陆去疾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心同样忐忑,那张俊秀而深沉的脸罕见露出了紧张。
一旁的马景出声安抚道:“殿下,咱不是登门做客,咱是回家,怎么轻松怎么来,无需紧张。”
这般道理陆去疾明白,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见自己父亲,哪能不紧张?
陆去疾深呼吸了下,朝着皇都大门走去。
一盏茶得功夫过后。
陆去疾踱步走到了天元帝身前。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股骨子里的亲和感油然而生。
血脉亲情自古以来便是天地间最神奇的连接,刀剑斩不断,术法隔不绝,哪怕远离山海,依旧不减半分。
只是一眼,他便知道这是他儿子。
只是一眼,他便知道这是他父亲。
两人虽相顾无言,但很多东西就在不言中传递。
“臣等,恭迎殿下回京!”
大奉的文武百官十分有眼力见,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齐齐躬身道。
天元帝酝酿了很多,想问的也有很多,但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却变成了一句亲昵的问候:“饿不饿?”
他似乎忘了,自己的儿子已经是四境大修士哪里会饿。
陆去疾摸了摸肚子,没有扫兴,笑着回了一声:“还真有点。”
天元帝咧嘴笑道:“走,爹带你回家吃饭去。”
陆去疾点了点头,“行、行”
说完,天元帝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由分说的拉着陆去疾往皇宫走去,生怕陆去疾跑了一样,他怕手一松,自己这个儿子又像是十八年前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生在天家,天元帝从小便没有体会过亲情是什么东西,越是没有什么越想拥有。
所以,他自打登基以来便暗暗发誓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一份完整的亲情。
看着身前的陆去疾,他心中总觉亏欠,总想着弥补什么。
路上,天元帝渐渐打开了话匣子,对着陆去疾傻笑道:“去疾啊,爹的手艺可好了,当初就是凭借著这一手好厨艺拿下的你娘。”
陆去疾看着拽著自己胳膊的中年人,心中暖洋洋的,壮著胆子打趣道:“是嘛?我怎么听大祭酒说是某人死缠烂打才打动的我娘。”
天元帝撇了撇嘴:“大祭酒纯属扯淡,喜欢一个人不得去争取吗?我那可不叫死缠烂打,你娘最喜欢我做的炒白菜了。”
一番打趣过后,两人的关系明显近了不少。
天元帝伸手在陆去疾的头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