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皱了皱眉。走进公厕,里面的灯光昏暗,只有几盏灯泡亮着,地面上积着污水,顺着墙角的缝隙往下流。
他从公厕出来,指尖还残留着水龙头滴下的冰凉水珠,他掏出纸巾擦了擦手,又紧了紧手里的笔记本——刚才记录公厕问题时,
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力度都不自觉加重了几分,现在要去公园北侧的长廊看看,那是之前勘察路线里最后一个重点区域。
沿着湖边的石板路往前走,远远就看到长廊的木质轮廓在绿树间若隐若现。长廊是老式的榫卯结构,褐色的木柱支撑着坡顶,顶上铺着青灰色的瓦片,原本该是古雅的景致,走近了却满是岁月磨损的痕迹。赵承平放慢脚步,从长廊入口开始仔细观察:最外侧的一根廊柱底部,木纹已经发黑,用手指轻轻一碰,松软的木屑就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深褐色的腐朽层,他蹲下身量了量,腐朽部分足足有十厘米高,“这柱子要是再淋雨,说不定哪天就塌了。”他皱着眉,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长廊入口东侧第一根廊柱,底部腐朽,高度约10,需更换新柱并做防腐处理。”
顺着长廊往里走,每根柱子他都要伸手摸一摸、敲一敲。有的柱子表面虽然看着完好,但敲上去声音发空,显然内部已经朽坏;有的柱子接缝处的木楔子松了,轻轻一推就能晃动。走到长廊中段,他抬头看向屋顶,发现好几片瓦片已经破碎,碎片卡在瓦片缝隙里,还有几片直接掉在了廊下的石凳上,尖锐的边缘闪着冷光。“要是下雨,雨水肯定会从破洞漏进来,淋在长廊里,不仅会加速木柱腐朽,还会让地面打滑。”他踮起脚,伸手够到一片松动的瓦片,小心翼翼地取下来,瓦片边缘已经脆化,一捏就碎成了小块,他把碎片装进随身的塑料袋里,打算回去后看看能不能找到匹配的瓦片型号。
“小伙子,你这是在记啥呢?”一阵带着沙哑的声音从长廊尽头传来。赵承平回头一看,只见四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围坐在石桌旁下棋,棋盘是用粉笔画在石桌上的,棋子是几枚磨得发亮的象棋,其中一位穿深蓝色中山装的老人正眯着眼看他,手里还拿着一枚红炮没落下。
赵承平放下笔记本,笑着走过去:“大爷,我是来勘察公园情况的,看看哪些地方需要修。”他指了指手里的本子,“刚才看这廊柱和瓦片都有问题,就记下来,后续好安排改造。”
“修公园?那可太好了!”穿中山装的老人一下子来了精神,把象棋往石桌上一放,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我跟你说,这长廊早就该修了!你看这柱子,去年还没这么糟,今年雨水多,都烂成这样了。”旁边一位戴老花镜的老人也跟着点头,指了指廊下的地面:“还有这地面,石板缝里长了青苔,一到下雨天就滑得很,我上次差点摔着,现在下雨天都不敢来。”
赵承平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还掏出笔在笔记本上补充:“长廊地面石板缝隙青苔多,雨天易滑;廊柱腐朽需更换,屋顶瓦片破损需修补。”他抬头看向老人们,语气诚恳:“大爷们放心,这些问题我都会记下来,改造的时候肯定优先解决,保证以后大家来散步、下棋都安全。”
“那可太谢谢你了!”穿中山装的老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们几个老伙计,每天吃完晚饭就想来这儿坐会儿,聊聊天、下下棋,可现在这公园情况,晚上黑灯瞎火的,步道又不平,怕绊倒,只能在家待着。”另一位老人叹了口气:“之前也有人来看过,说要修,可一直没动静,这次你来了,可一定要帮我们把公园修好啊。”
赵承平心里一阵发酸,他想起自己父亲也是这样的年纪,每天最喜欢的就是去小区楼下的长椅上和老伙计聊天。“大爷们,我肯定尽力。”他语气坚定,“这次改造是市里重点民生项目,一定会落实到位,以后晚上长廊会装新的路灯,步道也会重新铺防滑砖,保证大家能安安心心来散步。”老人们听了,纷纷点头称赞,下棋的兴致也高了起来,石桌上的棋子碰撞声清脆地响在长廊里。
离开长廊,赵承平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沿着公园的边界,开始逐个角落排查——之前走的是主要路线,一些偏僻的地方还没来得及看,他怕漏掉什么问题。
走到公园西北角的竹林旁,他发现那里有一条狭窄的石板路,路面上的石板有的已经松动,踩上去“咯吱”作响。路边的灌木丛长得杂乱,枝条伸到路上,容易刮到行人。他掏出卷尺,测量了石板路的宽度,又拍了照片,在笔记本上标注:“西北角竹林旁石板路,石板松动,灌木占道,需平整路面并修剪灌木。”
继续往前走,来到公园的凉亭处。凉亭的顶是六边形的,木质横梁上的油漆已经掉光,露出里面的木头本色,有的地方还长了霉斑。凉亭里的石凳有两个已经断裂,剩下的几个表面也坑坑洼洼,布满了划痕。他坐在完好的石凳上,摸了摸横梁,冰凉的木头触感让他心里沉甸甸的:“这凉亭要是不修,夏天遮不了阳,雨天挡不了雨,就成了摆设。”他在本子上写下:“六角凉亭横梁霉变、油漆脱落,石凳断裂2个,需翻新横梁并更换石凳。”
排查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