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走到下游一处护岸时,他发现有块石块的勾缝有些脱落,用手指一碰,砂浆就掉了下来。他心里一紧,赶紧叫来修复工人:“这里的勾缝得重新补,用之前规定的1:3砂浆,补完后还要用工具把表面压光,防止雨水渗进去。”工人点头应下,赵承平却没走,守在旁边看着工人调配砂浆、填补勾缝,直到确认没问题才继续往前走。
最让他在意的是水面情况。他沿着岸边走,时不时停下来观察水面,发现大部分区域已经没有漂浮垃圾,但在一处桥下,还漂着几个塑料袋。他立刻联系环卫部门,让他们派船过来清理。“水面干净是最直观的,要是有垃圾,之前的清淤和绿化就白费功夫了。”他对着赶来的环卫工说,还一起乘小船把桥下的垃圾都捞了上来。
巡查到最后,赵承平发现河道沿线有三个排水口还在往河里排污水,水色发黑,还带着泡沫。他赶紧掏出手机拍照,在笔记本上详细记录下排水口的位置和排污情况:“这得赶紧反映给环保部门,要是不处理,污水一直排进河里,河道很快又会变脏。”他当天就写了份《河道排污口整改建议》,附上照片和位置信息,提交给上级部门,还特意打电话给环保部门的孙工程师,催促尽快排查排污源头。
晚上回到办公室,赵承平翻看着巡查记录,把发现的问题一一标注“待整改”,心里暗暗想着:“只要这些细节都整改好,河道就能真正变干净、变漂亮,才算给市民交上一份合格的答卷。”
河道整治工程全部验收通过那天,赵承平特意没穿工装,而是换了一身休闲服,像普通市民一样来到河边。初春的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河水清澈了不少,能隐约看到水底的水草和小鱼;岸边的垂柳抽出了嫩绿的新芽,芦苇在风中轻轻摇曳,冬青和月季也长势喜人,整个河道像一条缀满绿意的丝带,缠绕在城市中间。
他沿着新建的步道慢慢走,步道是用防滑地砖铺设的,旁边还装了木质护栏,每隔一段就有一张长椅。早晨的河边很热闹,有老人在散步,有孩子在草坪上放风筝,还有人拿着相机在拍风景。“你看这河,现在多干净啊,以前夏天根本不敢靠近,全是异味。”一位大妈和同伴聊着天,语气里满是欣慰,“听说为了治这条河,施工队忙了好几个月,真是辛苦他们了。”
赵承平听着这话,心里暖暖的。
河道整治工程结束后,赵承平终于迎来了两天休息时间。以往忙工程时,他总是天不亮就起床,脑子里装着施工进度、质量把控;可这天清晨,生物钟依旧准时叫醒他——六点整,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小区里的清洁工已经开始清扫路面,远处传来几声鸟鸣。
赵承平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看着天花板上熟悉的纹路,心里难得没有“待办事项”的催促。他慢慢起身,走到阳台,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带着晨露的湿润扑面而来。楼下的花坛里,几株月季开得正艳,是他去年春天栽的,如今枝叶繁茂,粉色的花瓣在晨光中格外娇嫩。“好久没这么悠闲地看会儿花了。”他笑着自语,想起河道边刚栽下的垂柳,此刻应该也在努力扎根吧。
早餐是妻子做的小米粥、水煮蛋和凉拌黄瓜,简单却暖胃。吃饭时,妻子笑着说:“这几个月你忙河道工程,每天回家都累得不想说话,现在终于能好好歇歇了。”赵承平喝着粥,点头应着,目光却落在窗外——小区对面的公园里,已经有老人在散步了。“吃完早饭,我去公园走走。”他放下碗筷,擦了擦嘴。
公园离小区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清晨的公园格外热闹,入口处的广场上,十几位老人穿着统一的太极服,跟着音乐慢慢打太极拳,动作舒展柔和;不远处的小池塘边,几个孩子拿着面包屑,蹲在栏杆旁喂鱼,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赵承平沿着石板路走到池塘边的长椅上坐下,长椅是木质的,被岁月磨得光滑,阳光透过香樟树的枝叶,在椅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看着池塘里红色的小金鱼争抢面包屑,突然想起菜市场改造后的场景——商户们在崭新的不锈钢摊位前忙碌,居民们在干净的通道里买菜,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李叔的笑声、张婶的道谢。他掏出手机,点开之前存的菜市场照片,照片里的摊位亮堂整洁,地面干净无水渍,和改造前的昏暗潮湿判若两人。“不知道现在水产区的排水还顺不顺畅,肉类区的冷藏设备好不好用。”他心里默默想着,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照片里的摊位。
一阵风吹过,带来香樟树的清香,赵承平的思绪又飘到了那栋新教学楼。他想起验收时,张教授满意的点头,想起校长紧握他的双手,想起自己站在教学楼前,回忆起童年简陋教室的感慨。“现在应该已经开学了吧,孩子们在明亮的教室里上课,再也不用挨冻受热了。”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前仿佛浮现出孩子们认真听讲的画面。
最让他牵挂的还是那条刚整治好的河道。他想起最后一次去河边时,看到的清澈河水、摇曳的芦苇、岸边散步的市民,想起那位递给他矿泉水的大爷说的“谢谢你把河治理得这么好”。“不知道人工鱼巢里有没有鱼儿安家,浅水区的菖蒲长得怎么样了,那几个排污口有没有再排污水。”他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