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沙沙声。徐益朝李值云微微递了个眼色,二人便默契地起身,一前一后悄声离了书房,转至一旁的茶室。
茶室内幽静雅致,炉上铜壶正咕嘟地滚着水。徐益拂衣坐下,李值云则执壶沏茶,碧绿的茶汤注入白瓷杯中,清香四溢。
“如何了?”李值云压低声音问道,“昨日宫宴上,你话只说一半,圣人之后可有再召见你?”
徐益缓缓摇头,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无有。不过——”他稍作停顿,指尖轻叩桌面,“我揣摩着,如今的圣人心里如镜似雪,面上却只好装糊涂。正所谓: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李值云闻言,轻轻吐出一口气,眉间微蹙:“只是这样一来,恐怕你要被明着划进庐陵王一党了。”
徐益轻笑出声,声音放得更缓更轻,却字字清晰:“我本来……就是庐陵王一党。”
李值云手一颤,茶汤险些泼出杯来。她猛地抬头,眼中尽是惊诧之色,直直望向徐益。
徐益却只是从容地掸了掸衣袖,神色云淡风轻,仿佛不过说了一句寻常话。他抬眼看向李值云,语气温和似安慰,又带些意味深长:
“小傻瓜,何须如此震惊?朝廷内外,十人中有九人……皆属庐陵王一党。”
茶烟袅袅上升,徐益的目光穿过氤氲水汽,平静中藏着几分李值云不想读懂的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