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五十五章亥时
喻晔清没动。
他仍旧这样紧紧箍着她,莫名生出了些执着:“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宋禾眉避开他的视线,将头转到另一边去,只恨床榻上也没个被褥枕头,竞没个地方叫她躲一躲。
许是见她净不下心来答话,喻晔清再次开口:“不会有人看见,屋子空置三年怎会有人过来。”
宋禾眉声音小了些:“那你姑母若是突然回来了怎么办?”她方才还将人敲打一通,转头再被其瞧见自己跟她的侄子叠到了一起去,这像什么话。
“不会。”喻晔清语气倒是十分肯定,“她好似很怕你,你在这,她即便是回来也不敢靠近。”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描摹,固执地又问了一遍:“你所说的赔罪,是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宋禾眉喉咙咽了咽:“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喻晔清身子沉下,贴得她更近更紧:“但你方才说你甘愿。”宋禾眉下意识握紧了他的肩膀,连着指尖都跟着发麻,她喉咙咽了咽:“那也总要看看是什么事,难不成你叫我杀人放火我也去吗?”喻晔清微不可查地轻笑了一声,但他贴得她太紧,她能感受到他胸膛一瞬的震颤。
实在是太近了,他清越的脸就在她面前晃,薄唇上还沾了些她的口脂,下颚仔细来看还能看出些许微红,也是她留下的痕迹。她心心跳快得压制不住,若非有那些前尘在,她怕是要以为他此刻是在蛊惑她、引诱她。<1
而下一瞬,他便贴了过来,鼻尖与她的鼻尖相贴,暖昧地轻轻蹭了蹭。这种亲昵让她脑中当即空白一片,喻晔清的声音却又再次传入了耳中:“你知晓我说的是什么。”
他闭上眼,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而后分开,这叫宋禾眉的身子更加紧绷,连带着腿都不自觉想要收拢。
她抿了抿唇,头脑发懵间下意识道:“当年的事毕竞因由在我,你若是想……也不是不行。”
可话刚一出口,她便觉得有些后悔了,这种事能称得上是赔罪吗?也未免太轻了些。
但都她都已经算是答应了,反悔显得太没诚意,她喉咙咽了咽:“那能不在这吗?”
她声音小了不少,有些难说出口:“这地方许久没人住,什么东西都没有,井也不知干了没…”
宋禾眉现在脑中乱得很,所思所想都没了个章程。真到了这一步,最要紧的事竞也只剩下这一件--此处如何用水啊?脏污不说,要命的是会坐病的。
从前提前烧水与结束后的收拾床褥都是喻晔清来做的,难道他现在还能做这种事吗?
总不能叫她来罢……
可在她思绪混乱间,喻晔清却是稍稍直起了身,与她分开些许距离,:“你与宋运跳果真兄妹情深,为了护他倒是什么都愿意做。”他盯着她,神色难变喜怒。
宋禾眉有些发懵:“如何能说是为了他?”她喉咙咽了咽,对上他那双幽深的瞳眸时,控制不住想要避开。心底的那份愧疚上涌,她垂了眸子,低声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你,若你心中有气,想要对我兄长做什么我绝不会阻拦,即便是你想将三年前的事还到他身上去也无妨。”
她深吸一口气:“若你仍旧不满意,还施在我身上也可以。”她搭在喻晔清肩膀上的手松开,在他面前摊开掌心,以示诚意。可回应她的,是喻晔清的一声嗤笑。
“若当真如此,你怕是活不成。”
宋禾眉瞳眸微颤抖,此事似比她想的还要重。喻晔清松开扣在她发顶的手,转而去扣住她的掌心,与她十指相扣,顺着把她的手压在床榻上。
“若今日换作旁人,你可还会有这样的决定?”他扣住她的力道加重,声音也格外低沉,周身都透着危险:“你觉得对不住我,便对我方才的一切都甘愿,若是哪日你觉得对不住旁人,也会任由他如此?”
宋禾眉觉得他好似在故意挑刺一般,哪里来那么多旁人叫她对不住?可他从前便常问这种话。
但有些事是说不出原由的,即便当年遇到的是旁人,若是生得不如他,性子不如他,不似他独身在家,不似他未曾许过婚事,说的话不如他合心,诸如和种不同,或许都不会促成这种结果。
有些事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单论那个都不成,难怪有些人总喜说一个缘字。
她喉咙咽了咽,归根结底也只能说一句:“只有你。”顿了顿,她填了一句:“没有旁人,日后也不会有旁人。"2有这么一个都已经够难以应对,她得是造了什么孽还能有旁人?她破罐子破摔的话很有成效,喻晔清瞳眸微有震颤,心口似有什么横亘着的东西渐见消融。
骨缝间残余的疼痛似想要将他的理智拉回来,但他看着身下人面上不自然的红因他而起,瞳眸之中满满当当都是他,连她每一刹那的紧张局促他都能感受得到。
身上的旧伤拉回不得他的理智,反倒是给了他一份诡异的安心,每一寸传来的疼痛都在提醒他,现在他有了彻底拥有她、让她不会拒绝的敕令。他眸色沉了沉,鬼使神差开了口:“你想在何处?”宋禾眉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顿觉脖颈向上都开始灼热起来。<1可是还能在何处?
去客栈吗?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