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
却推了个空。
男子顺势往后一倒,瞬间失去了踪影。
卢丹桃惊愕地向前看去,只见地上空留那身麻布孝服。她呆呆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她刚刚碰到……那个人的身体怎么是空的?这,不可能啊。
未等她缕清头绪,薛鹞便已如一阵风般来到她面前。他先是示意严云将她怀中的女子抱起,随即一把将仍处于呆滞状态的卢丹桃从地上拉起,蹙紧眉头:“不是让你呆着别动?你乱跑什么?”卢丹桃没有问答,只是急切地回头张望,语速飞快:“你们抓住那些人了吗?”
严云将那女子往上掂了掂,摇头:“没有,邪门得很,打着打着居然消失了,地上就只剩下衣服。”
卢丹桃闻言瞪大了双眼:“我这也是。”
“刚刚拍我肩膀的那个,也是瞬间就不见了,只留下衣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鹞快速扫视了她全身,确认她除了受惊之外并无任何外伤后,随即不再多言,一把捞起她的手,语气果断:“此地不宜久留。”“这女子情况危急,等不得,我们速速回去,找二哥。”“好。”严云点头。
三人快步下山,径直往罗家镇走去。
夜风拂过山岗。
卢丹桃的手被薛鹞紧紧攥在掌心,牵着她几乎是小跑着前进。走着走着,卢丹桃忽然颈后寒毛一竖,一种强烈的被盯着的感觉自身后传来。
她忍不住回过头去,望向那片越来越远的地方。只见树影幢幢,在风中摇曳,看不清是树,还是人。亦或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她不敢再看,转回头,看向前方薛鹞的背影,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薛鹞察觉到她的动作,微微低头:“怎么了?”卢丹桃用力摇了摇头,目光转向被严云抱着的女子,催促道:“没什么,我们快走吧。”
“所以,你们便从乱葬岗上,将这姑娘从…鬼的手中抢回来了?”屋内烛火通明,朱四娘子将盛着温水的铜盆放在薛翊的轮椅旁边,惊讶地说道。
卢丹桃坐在桌边的凳子上,捧着一杯热茶,点了点头,“对。”随即又看向正在为那陌生女子诊脉的薛翊:“二公子,她怎么样了?”“脉象虚浮若游丝,内脏精气耗损严重,已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之兆。”“那她…没救了?“卢丹桃忍不住往前凑了凑,视线越过薛翊,看着床上那张毫无生气的脸。
在明亮跳跃的烛光下,她在月光下看起来更加憔悴不堪。脸色灰白,嘴唇干裂毫无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一张薄薄的棉被盖在她身上,竞显得空荡荡的,唯有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将被子顶起一个突兀的弧度。
“看她自己的造化吧。如若能撑到贵客到来那日,或许还有三分活命。"薛翊擦了擦手。
卢丹桃歪了歪头:“贵客?”
薛翊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一挑。
目光缓缓扫过一直抱臂靠在墙边八宝架上的薛鹞,浅笑着说:“是来自岭南的神医,来此与我谈桩生意,届时介绍给你们认识。”卢丹桃双眼瞬间一亮。
神医!
她双手一合掌,“那太好了!”
随即看向薛鹞,又问道:“那位神医,是在这呆很长时间吗?”薛二公子点点脸颊,万分不经意地快速扫了薛鹞一眼,“时间不长,估计待个几日便要启程了。”
卢丹桃垂下头:“这样啊。”
薛二公子笑了笑:“如若真的有救,就这姑娘如今的处境,那神医想必也会将她带走。”
卢丹桃又一合掌:“这神医,真是个好人。”她双手合十,贴在脸边,歪了歪头:“真想快点见到他。”薛鹞靠在八宝架上,闻言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少女脸上黏着一些灰尘,笑得双眼弯弯。
他扯了扯嘴角,她的心情一点都没有倒是没被刚才的事情所影响。卢丹桃察觉到他的视线,歪头回望,只见薛鹞神情郁郁,薄唇紧抿,一副全世界欠他八百万的样子。
“你又在不开心什么?”
不会是还在记着刚刚被她拒绝的事情吧?
薛鹞:…
他不想和她说话。
他转过身,迈步出了房间,独自留在走廊之外,倚靠着冰凉的廊柱,看向院中那棵老槐。
隔着一扇门,他似乎还能听到卢丹桃正吱吱喳喳给四娘子告他的状。轮椅转动的声音缓缓靠近,最终停在薛鹞跟前。“你还未跟卢姑娘说?"薛二公子靠在椅背上,眺望明月。薛鹞:…
他垂下眼皮,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为何还不开口?"薛二公子单指撑着太阳穴,歪着头问道。少年歪靠在廊柱上,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几缕发丝垂落在他线条流畅的颈间。
夏风拂过,吹得老槐树的叶子飒飒作响。
也吹动了少年颈间那些许不听话的发丝,带来阵阵细微的瘙痒。薛鹞抬手,有些烦躁地按下那些乱动的头发。指尖相触的瞬间,蓦地想起方才在草丛中,那抹极为轻盈柔软的触感。他喉结微动,倏然抬眼,透过支起的窗户看向人影走动的房间。房间内烛火明亮。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卢丹桃走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