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卢丹桃愣愣地接过包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已被朱四娘子拉着往屋里走去。轮椅咔咔声在清静的小院里显得格外清晰。卢丹桃亦步亦趋地跟在薛鹞身旁,手里还捧着那个热乎乎的大肉包。她自从昨天晚上吃了薛鹞弄的那只野兔以后,便再没有吃过东西了。整个人饿得浑身发软。
她低头看了看包子,又抿了抿嘴,强忍着立刻咬下去的冲动。不行,为客之道,要坚持。
“快尝尝,新鲜出笼的。"身旁传来朱四娘子的声音。卢丹桃转头看去,只见朱四娘子脸上只有温和的笑,并没有像严云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
“快吃啊。”
那好吧!
卢丹桃急急点了点头,低头小心地咬了一口。饱满的汁水瞬间在口中迸溅,让她忍不住满足地眯了眯眼睛。好吃!
薛鹞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沾了点点油光,显得愈发润泽的唇瓣,几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移开了视线。
卢丹桃接连吃了两口,空落落的胃里终于有了踏实的感觉,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她抬起头,正想向朱四娘子道谢,却不期然对上了薛翊含笑的视线。他浅笑着问道:“卢姑娘一路奔波,辛苦了吧?”卢丹桃咬了咬唇:“二…二公子怎么知道我是我?”薛翊笑了笑,“猜的。”
“阿严说,黄有才得知京中有高官前来,还带着一眉心痣少女,我想也许是你。”
卢丹桃.…?
怎么猜的,这前因后果在哪请问。
“此行艰险,可有受伤?"薛翊又问。
“没有。"卢丹桃摇摇头,随即想起什么,马上又指着薛鹞的手臂:“但是阿鹞受伤了。”
薛翊眉头轻抬,看了过去:“受伤了?”
卢丹桃点了点头,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很不好意思地正要开口。却被薛鹞打断,“小事罢了。”
卢丹桃一怔,小吗?
这血都飙出来了。
她偷偷抬眼看去,发现薛鹞半边身子似乎都挡在自己身前。“无妨,卢姑娘。”
卢丹桃往侧边歪了歪头,才看到薛翊含笑的脸。他轻笑着:“我略懂些岐黄之术,定能把阿鹞治好。”他看了一眼薛鹞,才又对卢丹桃说:“你不必忧心。”薛鹞:…
他隐约觉得耳尖突然烫了一下。
他蹙了蹙眉,瞟了眼轮椅之上的自家二哥,转向还拿着包子歪头歪脑的卢丹桃:
“你不是困?”
见她一脸呆愣,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她那套不合身的男性衣裳上,开口道:“这都几天了,你不去沐浴更衣,还等什么?”这个王八蛋!
卢丹桃眼睛瞬间瞪圆了,脸颊和耳朵也跟着烧了起来。虽然下山后她在溪边粗略洗过脸,但她这几天山里打滚水里飘,浑身上下不说臭,肯定是脏的不行。
薛鹞这样说,就等于在新认识的人面前脱她衣服。他这辈子都别想和她在一起!
没门!
卢丹桃气鼓鼓地腮帮子,下意识就要对这个科学文盲没情商古代原始人指指点点。
可动作刚起,眼角的余光就瞥见薛翊带着笑意的视线。她只得硬生生压下冲动,暗暗在看不到的地方,掐了薛鹞一把。然后才努力维持着礼仪,微微颔首,跟着朱四娘子出了房间。房门被轻轻掩上。
薛翊的视线掠过薛鹞不自觉望向房门的目光,轻咳了几声:“这么些年不见,阿鹞长大了。”
薛鹞身形一僵,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他转过身,面向薛翊,重重跪了下去,“阿鹞无能,未能护在父亲长姐,未能护住旧部遗孀。”
房门之外,小院寂静,唯有老槐树的枝叶在风中飒飒作响。卢丹桃被朱四娘子拉着,径直往客房走去。肉包的滋味还犹在口中,她看向走在前面的朱四娘。心里一阵好奇。
薛翊知道她是谁,那这位四娘子应该也知道才对。怎么见到她跟见到个没事人一样?
再怎么样,也得态度恶劣一丢丢。
难道真如薛鹞所说的那种心态吗?
那薛家这个正派也太正派了吧。
思绪纷飞间,却听前面朱四娘突然开口喊了她一句话:“卢姑娘。”卢丹桃回神:"啊?”
“你和小公子,是何关系?”
卢丹桃精神一震。
来了。
来提问了。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那扇密闭的房门,往她这处看去,听不见房内是什么动静。
也不知道薛鹞什么时候出来。
她要留下,就只能靠自己了。
卢丹桃回头,看向眼前正在好奇看着她的朱四娘子。而眼前这位四娘子,看起来就跟薛翊一对的样子。她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但终究还是开口:“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就是阿鹞他…”
“嗯?”
“他喜欢我。”
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事情确实如此。她抬起头,看向朱四娘:
“他爱我爱得要发疯了,不顾一切将我带在身边,而已。”卢丹桃轻声说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笃定。